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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戴维这时想起了沃恩刚才的话：&ldo;但你说的启示……也太可怕了。&rdo;

沃恩说：&ldo;历史无所谓可怕与不可怕，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历史对于政治家，就像油彩对于画家，无所谓好坏，关键看你如何驾驭它，没有糟糕的历史，只有糟糕的政治家。说到这里，总统先生，您明白自己的目标吗?&rdo;

&ldo;沃恩先生，我不习惯你这种教师对学生的口气，不过很欣赏你讲出的道理。说到目标，难道与大人们的目标有什么不同吗?&rdo;

&ldo;总统先生，我怀疑您是否明白大人们是如何使美国强大的。&rdo;

&ldo;他们建立了航母舰队!&rdo;

&ldo;不是。&rdo;

&ldo;他们发射了登月飞船!&rdo;

&ldo;不是。&rdo;

&ldo;他们建立了美国的大科学、大技术、大工业、大财富……&rdo;

&ldo;这些都很重要，但也不是。&rdo;

&ldo;那是什么?是什么使美国强大?&rdo;

&ldo;是米老鼠和唐老鸭。&rdo;

戴维陷入沉思。

&ldo;在自以为是的欧洲、在封闭保守的亚洲、在贫穷的非洲，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在航母舰队到不了的任何地方，米老鼠和唐老鸭无所不在。&rdo;

&ldo;你是说，渗透到全世界的美国文化?&rdo;

沃恩点点头：&ldo;玩儿的世界即将到来，不同国家和民族的孩子有不同的玩法，总统先生，您要做的，是让全世界的孩子都按美国的玩法玩儿!&rdo;

戴维又长长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沃恩说：&ldo;你真的有当教师的资格。&rdo;

&ldo;现在才教您这样浅显的课程，我感到羞耻，您，总统先生，也应该有这种感觉。&rdo;沃恩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下台阶，无声地消失在夜色中。

戴维晚上在白宫最舒服的房间&ldo;皇后&rdo;寝室中睡觉，以前，英国女王伊莉莎白，荷兰皇后威廉明娜和朱莉安娜，英国首相丘吉尔，苏联首脑勃列日涅夫和外交部长莫洛托夫访美时都在这里住过。以往，戴维在那张杰克逊总统送给白宫的华盖大床上睡得很舒服，这一夜却失眠了。他在室内来回踱着步，时而走到窗前，看着北面被玫瑰星云涂成蓝色的拉斐埃德公园，时而走到壁炉架上那面同花卉水彩画一起装在镀金木框中的华丽镜子前（这是1951年伊莉莎白公主访美时代表她父亲英王乔治六世赠给白宫的礼物），看着一脸困惑的自己。

戴维疲倦地在书桌前坐下，开始了他有生以来最长的一次沉思。他坐的那把红木椅子是乔治&iddot;华盛顿总统当年在临时首都费城用过的。

天快亮时，小总统站起来，走到&ldo;皇后&rdo;寝室的一角。那里摆着一台很大的电子游戏机，那东西在这具有古典色彩的房间中太不协调了。他在那里叮叮咚咚地玩起了星际大战游戏，越玩越起劲，一直玩到天大亮……他又变得像以前那样自信了。

《美丽的阿美利加》奏完了，军乐队又接着奏起了《首领万岁》，戴维总统开始同小客人们一一握手。

最先同总统握手的是法国总统让&iddot;皮埃尔和英国首相纳尔逊&iddot;格林。前者是一个面色红润、感情丰富的小胖子;后者则是个细高个儿，身着笔挺的高级黑色晚礼服，雪白的衬领上系着漂亮的蝴蝶结，表情庄重，一副十足的绅士派头，似乎要把欧洲大人们的传统风度拿到这儿来示威似的。

这时，戴维总统已经走到长桌的一端，准备致词了。他的身后是乔治&iddot;华盛顿的全身画像，这幅画像在1812年美英战争中险些被毁，幸亏在英军占领白宫前由麦迪逊总统夫人拆开画框将画布带走。现在，戴维身着潇洒的斜纹西服，在那幅年代久远的画像衬托下光彩照人。他的形象使得皮埃尔总统大动感情，他凑近格林首相低声说：

&ldo;天啊，你看他，简直太帅了!他要是戴上银色的假发，就是华盛顿;留上大胡子，就是林肯;穿上军装就是艾森豪威尔;如果坐在轮椅上，再披件黑斗篷，就是罗斯福了!他就是美国，美国就是他!&rdo;

首相对皮埃尔的浅薄很看不上眼，头也不转地对他说：&ldo;从历史上看，伟大的人物外表都很平常，比如你们的拿破仑，一米六五的个子，五短身材。他们是靠内在的力量吸引人们的，外表漂亮的人大多是绣花枕头。&rdo;

孩子们都在等着总统的演说，但他好长时间没有开口，用眼睛在人群中搜寻着，然后转身问旁边的白宫办公室主任：&ldo;中国孩子呢?&rdo;

&ldo;刚接到电话，他们正在路上，马上就到了。由于疏忽，c字打头的国家都通知晚了。&rdo;

&ldo;你是个白痴吗?你不知道c字打头的国家中，有一个人口占世界总人口的五分之一吗?你不知道其中有两个的国土面积比我们都大吗?&rdo;

贝纳不服气地说：&ldo;电子邮件系统出了故障，怎么能怪到我头上?&rdo;

戴维说：&ldo;没有中国孩子，我们什么事也商量不成，我们再等等，大家先吃些喝些什么吧!&rdo;

就在孩子们都拥向餐桌时，戴维大喊一声：&ldo;等等!&rdo;他看着丰盛的餐桌，对着旁边的贝纳说：&ldo;这堆猪食是你安排的?&rdo;

贝纳瞪着眼问：&ldo;有什么不对吗?大人那会儿都是这样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