刽子手手起刀落,他杀过很多的活人,但还是第一次对着死人动刀,檀香的身子还是软的,如果不是有那个木桩起到了支撑的作用,他想把她的头完整的砍下来都不可能。
木桩和檀香的头颅一起被砍断了,它掉落到地上转了好几个圈,脸上沾满了泥土,后面带着一连串的血迹。
李莲英用一个托盘盛着檀香的头,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条锦帕盖在了上面将她呈到了慈安的面前。
檀香的嘴大大的张着,里面的舌头已经被人割了下来,宗人府的人说这是为了逼供不得不采用的刑罚,但是割掉舌头不是什么都招不了了吗。
慈安开始觉得这个檀香很可能是被人陷害的,下毒害死内务府总管的人可能另有其人。
“不要杀我啊,太后,我不是黄石的娘子,我是冤枉的。”那个农妇突然大叫起来,檀香昏死在刑台上的时候,她还觉得一切只是大人安排的一场戏,只要说这个丫头死了便可以带到外面放掉。
但是现在那个丫头的头被狠狠的砍了下来,这绝对不是一场戏,她再愚钝也明白的事情的真相,不会有人来喊刀下留人了,她和她的孩子必死无疑。
“你跟黄大人夫妻十载,他贪用的银两你也一样享用,如今他畏罪自杀,你理应与他一起殉葬。”慈安看着这个粗鲁的女人,任何事都必须付出代价,她的贪念足够送她和孩子下地狱。
刽子手怕这个女人再多言坏事,他的刀已经在监斩官下令之前砍了下来,几个人头骨碌碌的落地,周围的这些王公大臣交换了一下颜色,虽然他们杀人无数,但是在观看斩刑的时候也难免心里发慌。
李莲英高喊着行刑完毕,打算扶着慈安太后回宫,但是却被恭亲王吱吱呀呀的声音叫住了。
他说他的身体最近不如从前,想让自己的女儿回去照顾几天。这并不符合祖宗定下的规矩,一旦封妃就是君王的妻子,即使是自己的父亲见到都要屈膝行礼,现在哪有君去照顾臣的道理。
慈安知道恭亲王是想在她面前显示自己的地位,同时也让她更加怀疑身边的人,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恭亲王的派来的眼线,她可以杀的了多少。
“荣儿要伺候皇帝不能回府,哀家会让慈宁宫最好的宫女去伺候王爷。”慈安连头都没回,只留给恭亲王一个背影,如果这个老头子是老虎的话,那么她就是打虎的武松,她总有一天要让这个老家伙知道她的厉害。
慈安回到慈宁宫的时候发现报喜还没回来,她已经消失了一个晚上了,就算是身体不舒服也不应该缺席这么长的时间,除非是她病的昏了过去。
“采撷,你去看看报喜,她要是还不舒服就让太医来看看。”慈安命人放下了床头的月胧纱,昨天她几乎一晚没睡,现在事情尘埃落定,她觉得自己的头也开始疼了起来。
“皇太后,奴才去看看报喜就行了,这个小丫头还是留在慈宁宫伺候您为好。”李莲英看出事情要露馅,自动请缨到报喜的房间察看情况。
慈安从这句话中嗅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李莲英在历史上虽然是个忠仆,他为了维护皇太后曾经几次当面顶撞恭亲王,差点被这个老头子暗杀,但是他在历史上包围的是慈禧皇太后而不是她慈安,所以说不定他也是恭亲王的人。
“你有事瞒着哀家,报喜她到底去哪了?”慈安踹了李莲英一脚,她在这个朝代无亲无故,除了皇上之外,她把报喜和李莲英也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如果连他们都投靠了恭亲王,那么她宁可不做这个太后,由着这个大清自生自灭。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李莲英不敢说实话,只能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叩头,希望太后能打消这个念头。
但是慈安却把刚刚摘下的朝珠又戴了回去,她将手伸向了采撷,“走,带哀家去报喜的房间看看,如果哀家发现有人敢撒谎,必定立斩不赦。”
采撷面露喜色的答应着,她也看出李公公的神情有异,报喜姑姑多半是办私事去了。在这个宫廷里寂寞久了,做宫女的人难免会蠢蠢欲动。
采撷不止一次的发现报喜在不当班的时候经常往神武门的方向走,只不过她一直苦无证据,但是这次不同,皇太后亲自前往,要是报喜出了一点错,这个姑姑的位置非她莫属。
但是事情却没有她想象的那般顺利,但慈安推开报喜的房门时,她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急匆匆的从床上挪了下来。
“奴婢报喜参见皇太后,愿皇太后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