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婆婆带着下楼时,我已经不再关心成不成嘲笑的对像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了,我心里想的,更多,更加地别扭的,只觉得,不管自己愿不愿意,似乎无可避免地成了没有实权的傀儡皇帝。而婆婆,则是垂帘听政的皇太后。
她就这样立于我的身后,摆布着我,让我如偶人一样,听从她的指挥。而跪在我脚下的朝臣们,心里拜的,也是她。所以,不管我怎么努力,怎么恼火,怎么地想要摆脱,最终的结果只能是那些紧紧绑在我身上的偶人线会越来越紧,紧到我无法窒息。
真要这样下去吗?
我悲愤,又忍不住生出了绝望的情绪来。
我就这样像是被押解一样跟着钻进了婆婆的车子里。
“那个男人是谁?”婆婆把我和郑熵在急诊休息室时的照片递给我看时,我着实吓了一跳,然后,心,竟是一下一下地,加快跳动,直差一点逼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你该不会以为他是唐姬编吧?”婆婆用嘲笑的语气说了出来,我却是低头,眼睛不安地偷偷瞄向车外,此时,车子正平稳地朝唐家开了回去。开车的是婆婆的心腹司机老李,这老家伙,除了婆婆以外,谁都不理,今早我要出门时,还曾请求他送我出来,他却是一个冷哼,说什么这几天犯了风湿,腰痛得没法动了。
啊哈,我这是想到那里去了,我不是应该担心郑熵吗?
对的,我是应该担心郑熵,我可不希望因为我的关系,而使得他莫名其妙地被婆婆盯上,惹来不该有的麻烦。如果真是那样子的话,那我岂不是罪过了,非但没能报答他的恩情,反而还害了他。
仅仅因为他长得像唐姬编,就害了他。
婆婆也许真会这么做!虽然我嫁入唐家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就是这么短的时间里,还长期被排挤,但即使如此,我还是很清楚地认识到,婆婆与唐姬编之间那种貌合神离……啊,说他们貌合神离,真真就是抬举了,真要形容的话,那该是波涛暗涌,满满的,战局一触既发的样。
若不是唐姬编死于意外,我还真得怀疑,是不是当后妈的婆婆下的毒手。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唐姬编了。不过,我对他也不熟,只知道他叫郑熵,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小心翼翼地答道,也不想对手段狠辣的婆婆说谎,非是自我保护,而是不想将没有关系的人物扯进来。
婆婆单手抵在鼻子下方,又是带着那种叫我深恶痛绝的得意瘾笑。“他真姓郑?”没想到,她居然还追问。
“是不是真的我可不知道。”
“真姓郑的话,倒是可以理解为什么长得这么像了。”婆婆诡异地说了这么一句时,还问前面的老李,“是不是啊老李?”
“姓郑?太太,你指的是那个被赶了出去的……”老李没有说下去,但婆婆显然知道他要说些什么,点头,然后,居然又问我,知不知道郑熵的联系方式。
我自然回答不知道了,这会别说是我把郑熵的名片给塞进垃圾桶里面,要真还在身上,我也不会把电话号码给到她。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即使我不说,婆婆也有她的法子找到郑熵,更让我想像不到的,三天之后,我再次见到了郑熵,而这一次,他居然是以我的相亲对像出现在我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