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梓茵从沙发上模模糊糊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
卧室的窗帘半掩,没有开灯的房间昏昏暗暗,雨在中午停了下来,乌云下的城市又湿又热。
余梓茵歪在沙发上,灰扑扑还沾着血的女式衬衫搭在旁边,秾纤得衷的身子被宽大的衬衫掩盖,深色的裙子紧紧地束着腰间,睡得极其迷糊的,睁开眼躺了许久,才慢吞吞地坐了起身。
肚子很饿,身子酸疼,双手摁在沙发边缘,她耷拉着脑袋,长发从肩两侧垂下,缓和了好一会,才将浑浑噩噩地自己从蒙乱中拉出来。
“这里是……”
眼睛看着四周,屋外的天不像夏季的五点,倒像是七八点,要彻底黑了的样子。
赤脚踩在地毯上,好像她进来,便是被推进来摔倒在地毯上的。
那个男人似乎还没有回来,屋内屋外都静悄悄的。余梓茵站起来,身子软得没有力气,只打开房间的门,看着昏暗的客厅,有些迷茫的走到沙发前,倒了点温水,喝了下去。
屋内没人,是她可以确定的,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离开这个地方。
被绑进来时外面站了这么多人,是跟着崔衍离开了,还是一种站在外面,她不知道。同时也不知道,从这里离开,她是该回家,还是该去找李贺煜。
带着几分无力感,她看了圈周围的环境,走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房间门口,她尝试着摁下把手,想从这装饰华丽又简洁的房子里找到点钱,或者通讯工具,意外的是,她推开的门是这个房子的书房。
靠近屋内最显眼的书桌,桌上摆着许多文件,零零散散地放在桌上,看上去不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余梓茵拉开抽屉,发现了自己塞进包里的身份证和工作证。
她歪着头,有些意外,那日初次在床上发生的事她记不大清了,也想不起被带着眼镜的混蛋拿进屋里的包去了哪里,但出现在崔衍家的书房里,是她怎么都想不到的。
她有些搞不懂,崔衍绑架叔叔,难道只是让她去监视赵主编吗?
如果这是件重要的事情,应该交给值得信任的人去做,为什么要让她来?
是因为叔叔是她唯一的亲人,她绝对会听从他的命令,还是因为这根本就不重要,只是为了困住她的把戏?
她搞不清楚,苦恼地收起证件。再向下翻,又是一堆文件,好像并没有其他东西了。
她蹲在抽屉旁,扶着桌边,看着房间两侧的书架,再正常不过的摆设。
拿着证件出了屋,屋外已经接近黑夜,走到出口处,她有些紧张地推动房门,房门向外移动,从逐渐扩大的缝隙,她看到了两个男人站在门边。
“你们……”
“余小姐要去哪,我们可以送您。”
没料到这一幕,余梓茵手压在胸口,堂皇地瞧着他们的冷淡样子,只犹豫地点了点头,道:“麻烦你们送我去荆门洞。”
天黑得殷实,路边伫立的灯光将其抹开,细密的雨水纷纷扬扬地从漆黑的上空落下,余梓茵从车中下来,踩在柏油路上,冷冰地水珠落在脸上。
叔叔与她一贯的习惯,走上二层,身后的两个男人也跟着她一同上来,她不言,蹲下身子,从地毯下找出家门钥匙,开了锁进去,一片狼藉的房间与她离开前并未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