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本来无所事事的坐在桌子上,心里盘算着该给桃桃买个什么稀罕玩意儿,听见外面有脚步声,连忙下了桌,端正了身体。
当朝丞相打开门,看见了沈夏,忙仔细关了门,才恭恭敬敬的跪下:“皇子。”
沈夏把丞相搀扶起来:“师父,我说过多少次了,以后见面不必给我下跪。”
“不行,这是礼节。”丞相坚持道。
沈夏无可奈何的受了礼,丞相欣慰的看着他,说:“十八年了啊,皇子,要是皇上知道我们还有这么一天,该是多高兴啊,老臣也算不辱使命了。”
沈夏撇开眼,不敢对视头发花白的丞相。为了他丞相几乎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自己了,而自己?沈夏羞愧的想,完全胸无大志。
他想起桃桃,除了姐姐,桃桃是第二个对他这么好的人,他只想永远都和桃桃不分开。
茶楼里依旧是一派清凉懒散的模样,贺薇薇提了茶壶给一桌的客人倒茶,老板靠在柜台后面迷迷糊糊的打盹,台上一位约莫十二、三岁的丫头咿咿呀呀的拉着嗓子唱曲子,断断续续的,贺薇薇听着听着,疑心她快要断气。
提着茶壶,跑到后面厨房加了重新冲了壶茶,她来到前面,给自己倒了杯茶,依着柜台,慢慢的喝。
茶水不热不凉,贺薇薇想起自己一路风尘仆仆的来到了茶楼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老板哭诉自己的遭遇,老板听惯了戏码,贺薇薇从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因为父亲去世,家产被后娘霸占开始讲起,还未说道后娘心思歹毒,想要逼迫自己嫁给她娘家得了失心疯的侄子。老板就摆了摆手,让她留了下来。
因着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来的,所以只让她端端茶水,擦擦桌子,扫扫地,从后院收拾了间屋子给她,贺薇薇心安理得的住了下来。
茶楼规格不大,所以老板除了后面厨房里招了个做饭的师傅,前头就贺薇薇一人,做饭的师傅早已经娶妻生子,每日傍晚,就洗了手回家,贺薇薇闲了就跟着师傅混,混出了几道菜,师傅回家后,她自己钻到厨房里捣鼓出几道菜,和老板面对面吃光,然后随手收拾好放在厨房的水池里,第二日师傅会把碗筷洗净。
师傅的脾气很不错,贺薇薇想着,他的妻子儿女一定很幸福。
她无端的想起了成君,想起了芳主,却没有想程智,她想回家,想想神仙总比想凡人好。成君再也没有找过她,芳主也没有找过她,她来到这里,算着日子已经快一年了,可屋子外的月亮却始终如一没有阴晴圆缺过,明晃晃的挂在天上,像是时间停止了。
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热,贺薇薇擦着汗,带着一篮子菜进了后厨房,师傅正手脚麻利的择菜,贺薇薇打了招呼就放下手中的篮子上前帮忙,刚挑了几根菜,前头就传来老板的声音,贺薇薇连忙提着茶壶跑了出去。
来的客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长的英俊不凡,吃茶的几位客人回头来看,台上唱曲子的丫头也斜了眼偷偷的看,少年皱着眉头坐在桌子前,贺薇薇一边倒茶一边笑眯眯的问:“客官要吃点什么?”
少年皱着眉头看着她,说:“随便。”
贺薇薇愣了下,回头看着老板,老板朝她摇摇头,贺薇薇只好接着笑:“本店没有随便这道菜啊。”
少年不耐烦的说:“你喜欢吃什么就给我点什么好了。”
贺薇薇一乐,还有这样的人,便收拾了茶壶,跑到后厨,噼里啪啦点了几道自己爱吃的,一一端出去。
少年对着她发号施令:“你坐下。”
贺薇薇一屁股就坐在少年对面。
少年冷哼了声:“你知道我是谁吗?”
贺薇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