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您见过这个字条?&rdo;我马上问老板。
&ldo;见过。不过,我没有来得及对您说。&rdo;
我又敲了下门,不等里面应声就从老板那里拿过备用钥匙。
&ldo;是哪一把?&rdo;我问。
老板对我指了指。我把钥匙朝孔里塞。咦,真是见鬼了,房门从里面锁着,而且孔里已经有了一把钥匙。就在我费劲抽出这把钥匙的时候,隔壁的房门开了,迪&iddot;巴恩斯托克走了出来。
&ldo;出什么事了,二位?&rdo;他问,&ldo;为什么不让人睡觉?&rdo;
&ldo;一千个对不起,迪&iddot;巴恩斯托克先生!&rdo;老板说,&ldo;不过,我们这里是出了点事,需要采取果断的行动。&rdo;
&ldo;噢!真有这样的事吗?&rdo;巴恩斯托克感兴趣地问,&ldo;我想,我没有妨碍你们吧?&rdo;
我清理好钥匙孔,挺了挺腰。门底下不住地冒出冷风,所以我相信这个房间也同欣库斯的房间一样是空的。我转动钥匙开了门。一股冷风扑面吹了过来,然而我几乎没有感觉。这不是空房间。有一个人躺在地板上。走廊上映射进来的光线很暗,看不出这个人是谁。我只看到前室门坎上的一双大脚。我跨进前室打开了电灯。
躺在地上的人是滑雪王子奥拉弗&iddot;恩德拉福斯。他显然已经死了。
第八章
我把房间所有的窗子仔细关好。提起皮箱小心翼翼地跨过尸体,走到走廊上。老板已经拿着浆糊和纸条在等我了。巴恩斯托克也没有走开,他站在那里,肩膀斜靠在墙土,看上去像老了20岁。
&ldo;多可怕!&rdo;他绝望地看着我,&ldo;太残酷了!……&rdo;
我锁好门,在门上贴了封条。
&ldo;多可怕!&rdo;巴恩斯托克在我的背后嘀咕,&ldo;还没有翻本就……什么也没。&rdo;
&ldo;请回到自己的房间去。&rdo;我对他说,&ldo;在我没有叫您之前,把门锁上,坐在那里……噢!等一等,这门上的字条是您写的?&rdo;
&ldo;是我写的。我……&rdo;
&ldo;行啦!以后再……&rdo;我说,&ldo;您走吧!&rdo;
我转过身来对老板说:&ldo;这房门的两把钥匙我收着。不会有另外的钥匙了。是吧?好。我对您有一个要求亚力克。什么也不要对那个独臂人说。如果他开始感到不安,就想法子搪塞他一下。去检查一下车库的汽车是不是都在。现在就做这些事。看到欣库斯,要抓住他,动武也行。暂时就说到这。我要回自己的房间去。您对任何人都不要说,明白吗?&rdo;
老板默默地点着头,下楼去了。
我回到房间,把奥拉弗的箱子放在桌上打开。
箱子里的东西也和常人不同,甚至比弄虚作假的欣库斯还糟。欣库斯那里至少还有一些破烂和书。然而奥拉弗的这只箱子里只是一部什么仪器‐‐一个表面粉糙的黑色金属盒子,上面有五颜六色的按钮。嵌着游标玻璃的有孔洞的仪器。没有洗换衣服,没有肥皂盒子。
我关好箱子,倒在沙发上油烟。
这下子好啦!格列泼斯基探长,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呢?
倒不如躺在干净的被单上美美睡上一觉,明天早点起来去河谷滑雪,再高高兴兴地吃一顿午餐。
倒不如到桌球室去杀上几盘,或者同摩西夫人聊聊天,晚上再坐到壁炉旁边喝点热饮料……
不做这些,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可是,我们这里不是出现了尸体,凶杀,还有令人恼火的乱七八糟的刑事案件吗?
这下子好啦!今年3月3日深夜零点24分,我这个警方探长格列泼斯基在善良的公民亚力克&iddot;斯涅瓦尔和迪&iddot;巴恩斯托克的眼皮下,发现了一个叫奥拉弗&iddot;恩德拉福斯的尸体。尸体就在本人的房间里,房间的门从里面锁着,然而窗户大开。
这个尸体直挺挺倒在地板上。死者的头部被凶残地扭成180度,形成脸孔朝着天花板的惨状。死者的双臂伸得很长,差不多要碰到皮箱‐‐这是被害人仅有的一件行李。他的右手攥着一串木珠项链,项链显然是善良的女公民卡依莎的财产。死者脸孔丑陋,瞪眼,呲牙咧嘴。嘴边嗅得出有股淡淡的,然而分明是某种化合物的气息‐‐不知道是石碳酸还是福尔马林。
房间里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床上铺的罩单被揉做了一团,橱门大开,沉重的沙发也挪动过了。窗台和铺满雪的窗户都没有发现印迹。用肉眼检查钥匙匙齿也没看出问题。
旅馆没有专家、仪器和化验室,不可能对现场做出医学、指纹和别的专项鉴定。
根据情况判断,奥拉弗&iddot;恩德拉福斯的死亡同一种神秘力量和脖子受到残酷扭拧有关。
不容易理解的是死者嘴边的气味,同样不容易理解的是:这个凶手无须很长时间、大叫大嚷和反复较量,就能把奥拉弗这个巨人的脖子扭坏,他该需要有多大的力气才行?因为人人都懂得负负得正的道理。可以设想,奥拉弗开始先被人下了毒,然后再被人凶残地扭坏脖子;不过,搞这种勾当也同样需要不小的力气。
不错,这个推想可以解释一些问题,然而它也带来不少新的问题。比方说,为什么凶手对已成为弱者的奥拉弗要采取这样残酷的手段?为什么不干脆用刀或者用绳子把他弄死?是出于暴怒、疯狂、仇恨和报复?这个凶手是暴虐狂?他会不会是欣库斯?这是非常可能的,尽管欣库斯看起来很孱弱。不过,有没有可能凶手就是给我写字条揭发欣斯库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