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湖上画舫巡游,水流两岸灯火通明,每逢节日的州城是不关城门的,热闹与狂欢要持续一夜,要到第二日的清晨才会散去。
此时城内的街道上都是人头涌涌,道路上灯火如织,如同浩荡不灭的流火,有小贩们高声叫嚷声不绝于耳,也有杂耍卖艺的表演者聚集街。
一家家青楼妓馆中传出招揽客人的渺渺歌声,有时也能看见里面的舞蹈,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热闹非常。
六船连舫早已离开岸边,沿着湖水最美丽热闹的一段缓缓行驶。
即便是这样,它也不是封闭的,十余艘小船前前后后地,跟随在映月湖两侧的岸边一路行驶。
偶尔接着人去到大船上,偶尔也载了人或是传递了诗作出来,如同小小鱼儿伴随的水上宫殿。上船的人会将今夜所出的佳作传上来,也会传上来一些趣闻故事与消息。
此时在最大的画舫上,四道身影伫立在船头,彼此各自执扇畅所欲言。
“萧兄,今夜诗会,想必你已经想好了绝妙诗词喽!”伫立舫头的四人之中,李彬饶有兴趣地问向一旁,身着儒生士子服的翩翩年轻公子。
这位翩翩公子眉清目秀,在四人之中最为年轻,正是富甲一方萧半城之子萧越。
萧越轻轻一笑,自谦道:“呵呵,在李兄面前,萧某那些不过是庸词俗句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也!”
“呵呵,二位仁兄均是高才,在我等四人之中,李兄、萧兄、柳兄,均是晋宏值得学习的榜样啊!”
此刻说话谦虚的是一名青衫秀士,此人名唤秦晋宏,就读于溪源书院,虽然相貌不甚雅观,但学业成绩颇为出众。
“唉呀,这可是让李某汗颜哪,论及学识博学,李某是万万不及萧兄,这一点李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李彬说着便是爽朗一笑,虽然嘴上极尽谦虚之词,但是神情态度上却是自得的很:“不过,稍后在诗会之上,还请三位仁兄多多照拂才是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那三位请便,李某先行进入了……”
“请!”
等李彬转身进入画舫,萧越则是侧身看向,那个一直默然不语地锦衣男子:“柳兄,今夜本是畅怀之时,你为何方才不发一语?”
这位众人口中的柳姓男子,正是柳家二少爷柳明,现今刚至而冠之年,生得相貌不凡,只是那一对墨眉微微上挑,倒是给人一种阴厉之感。
柳明听得此语,却是轻轻一抖折扇,冷然轻哼:“哼!与那个欺世盗名之徒,有什么可说的?”
萧越闻言,顿时神情一敛,却是苦笑劝解道:“柳兄,言过了……”
“萧兄,晋宏认为柳兄所言虽有欠妥当,但有些事情我等也都心知肚明。”就在萧越的话音刚落,方才还称赞李彬的秦晋宏,此刻竟隐隐有帮衬柳明之意。
秦晋宏的及时帮衬附和,使得沉默少语的柳明心情大好,于是朗声调侃道:“连个举人功名都可以私通款售,几篇上好的诗词又算得了什么?秦兄,此次诗会就看他李彬出尽风头喽!”
“好了好了,背后诋毁他人,可不是君子所为,争论这些有何意?我等四人皆是举人身份,应该将好胜之心放于学业上,以应对将来大考才是!”
“嗯,萧兄所言在理,距离科考大比之年,已经是为期不远了,此事才是我等目前的人生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