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军笑下。“阿狄把剩下的菜收到竹柜里吧,在我们那过年的菜不能全部吃完,要‘余’。”这种‘余’的风俗也叫‘鱼’,在乡下传统年都会这么做,但城里人过年一代代流行在饭店吃,打包这种丢脸的事可很少人干。闻言,阿狄忙把剩菜放竹柜里,转身打来热水给杨军擦脸洗脚,竹筒装薄荷水顺带刷牙。“阿狄先不忙,我们还要守岁呢。”“守岁?”“就是今晚上要很晚才能睡,最少要过午夜十二点,过完今天。”阿狄知道午夜十二点是什么时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奇怪习俗,但还是添足炭坐到火炉边陪着杨军守岁。为了打起精神不犯困,杨军给阿狄讲现代趣事,讲寓言故事讲西方童话故事,反正想什么讲什么。豆豆老早就犯困了,可杨军愣把它放到脚边,看狼眼要睁不睁的就用脚擂两把,愣把啥都不懂的豆豆逼着跟他们一起守岁。等杨军把浪漫童话爱情故事《白雪公主》讲完,阿狄捧来竹节水滴漏钟。“停了,过十二点了。”不在现代通火透明的城市,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牌局,没有年年相伴不管脑残或好或坏的春节联欢晚会,熬到零晨零点真是去掉半条命。杨军打起精神拍下脸,磨磨蹭蹭向床去。豆豆见通向厨房的门被打开,爬起来迷迷糊糊四脚打跌的向自己的窝而去。阿狄精神好点,添炭关门脱衣服上床,把胳膊递上去给杨军枕着这才闭眼休息。部落里的人‘叮咚叮咚’杨军把陶碗里的鹅卵石清出穿进竹筒里,清脆的声音悦耳好听,途留碗里那枚比拇指大的黑色光滑鹅卵石。“一年……”从竹筒里挑出枚白色小鹅卵石与黑鹅卵石放一起,黑白色差的区别立竿见影。“又一天……”盖上竹筒盖杨军把一脑子的胡思乱想打乱,放空思想披上斗蓬到院子里跟阿狄一起铲雪。昨下半夜又下了场雪,把个屋子院子盖得严实。杨军抬头看天,那晕沉的厚实云层瞧着就觉里面有料,这雪怕是还要下好几场。连续几天断断续续的鹅毛大雪把个山间好不易消融的雪又给盖了厚厚一层,杨军站在山头看满目的雪景,漂亮是漂亮,但连看三个月再漂亮也审美疲劳了。“别看雪太久,会,眼盲。”旁边阿狄提醒杨军,看雪太久会得他所说的雪盲症。杨军笑下,紧紧兽皮手套。“我知道。”脚穿滑雪板,手拿支持平衡的滑雪杖,看脚下一溜的山脉坡地,挑眉看向阿狄:“来,我们比比,看你这徒弟有没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危险。”杨军扒兽皮口罩看阿狄,半晌。“你要赢了,晚上让你做三次。要输了,”重新戴好兽皮口罩只露出眼睛:“解冻之前就不准碰我。”自进入冰冻期,阿狄不做的天数十根手指数得过来。可叹杨军又是个经不得诱惑的,阿狄手只摸到他身上整个身子骨就敏感的利害,圈圈叉叉又叉叉圈圈,顺理成章变成相互的。一个月不做跟一夜三次,阿狄就算脑袋没杨军灵活,那也会毫无疑问的选择后者。“来,我们击掌为誓。谁先到家谁就先赢了。”杨军表面严紧,实际心里已经笑开了。因为刚才他只说‘三次’但没说‘谁’的三次呀,就算阿狄赢了只反口说是他自己的三次,就这半年的锻炼来说心酸“阿杨,阿亚受伤了。”滑雪打猎时发现部落从前的朋友,其中一个还受了重伤,看着昔日朋友憔悴枯黄的脸和他们绝望的眼神,阿狄什么都没想的就把人带回来了。杨军回神,忙让开,“快抬进来。”奇怪的房子让五人心内打鼓,而进到屋子里那温暖如春的温度更是惊诧莫明,桌子,竹柜,竹案,和那张看起来就非常温暖的床让一行五人已经是惊慌失措了。拘束的束手束脚,生恐把那精致的桌子椅子等物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