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认识路。”
“你敢走?”
“我有什么不敢的。”
小阳春“嗬”了声:“祝你好运。”
她上山走的是石头路,全程并不长,只是地势险峻,人多的时候她还敢玩闹,人少的时候她腿有些发软,半点都不敢往另一侧悬崖看。
还没走到美院基地,就见长发女生站山路上等着了,彼此相视一笑,她和对方手牵手,找了一处风景,一人画画,一人写歌。
音符流淌,悬崖有时候会给她回应,她看山听鸟,感受带着寒意的风拂过她脸颊。
这让她一时沉沦,一时清醒。
她着迷不已。
第二次独自上山,她脚步已经变得轻松,第三次独自上山,她已经敢若无其事地边走边看悬崖。
什么事都得先跨出第一步,才能有下一次的无所畏惧。
这一回她还碰上了上回秋游贡献水的那位许向阳,她原本已经不记得对方了,许向阳先跟她打了招呼,说他陪旅游的亲戚来这,亲戚住在山上的民宿。
第四次她独自前往,又碰上了许向阳,她面朝悬崖盘腿而坐,边上是美院女生,许向阳在远处和亲戚聊天,她离开时他和她一道下山。
就这样从深秋到寒冬,她在方老师家录成了歌,那座山也成为了她的第二基地。
美院学生即将返校,这天她没带吉他,在山上留到天黑,提前给曲阿姨打了电话,说要和大朋友们吃晚饭,顺嘴又问了一声小阳春。
曲阿姨说:“一直在打游戏,我看要是在他手边放包烟,他都能抽上了。”
她笑道:“那你试试?”
曲阿姨说:“你回头再问问他心底话。”
她问:“你支持他出国?”
曲阿姨说:“我赞成,但我支持他自己做主。”
美院基地里摆出了一个露天烧烤摊,大家就在院子里吃,四周是他们晾晒的衣服,已经收起一半了,剩下的一半明天就能清空。
他们喝酒,她也喝了一小杯,最后还是换成果汁,酒实在难喝。
许向阳也在其中,他经常陪亲戚游山,和美院的学生也熟了,晚饭结束后他打开手机电筒,和她一起离开。
走在路上,许向阳问她:“你过年是在这里过还是回老家?”
她回答:“回老家。”
“过完年马上回来吗?还是等开学?”
她说:“还不确定,到时候看情况。”
“你坐车还是坐飞机?”
“坐火车,我还从来没坐过飞机。”
“我也只坐过两次。”许向阳问,“那你火车票买了吗?”
“现在买是不是太早了?”她回忆了一下时间,“再过一两个礼拜吧。”
走石头路的时候只能一前一后,原先许向阳在后,但大约手机电筒的光照不够强,走完一段,到下一段的时候,他换到了前面,手机朝着后方替她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