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一愣,“恩?”阿茹有心提点林羡,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便也将心一横,把后头的话顺着说了出来,“你如果能有那样的脂膏,我们府上是要的,多花点钱也好。”再里头的就不好明说了。林羡将这段话捋直了,心中一动,不好立刻应下,又不想否了,于是挑了含糊点的说辞,“那我要试试才知道。”白肤的方子书上不少,但是真的有用没用,这个林羡无法确定。另外,想要美白肤色,这与简单的润肤不同,是个长久才能见效且看不同人不同体质的事情。如若草草答应了,后面做不出来做不好,反而麻烦。最要紧的一点是,她还不知道阿茹说话有什么分量,这话当真不当真。“那我先走了。”阿茹自觉的言尽于此,挎着小篮子退到路上,照来时那样离开了。正经做起脂膏生意,总不能只指着一个撑门面,林羡自己打算着也是要马上做出新的来试过,以备着好用拿出来卖的。这会儿阿茹的话将她的心思引了出来,她就更将此事提上日程,放在心尖上了。而边上的林靖坐在小马扎上,间或不经意的看梁鸿义一眼,他虽然已经掩饰的很好,但梁鸿义感觉敏锐,哪里会一点儿没察觉,只是表面作不知罢了。林靖看他一站一下午,任凭身边段姓捕快来回挪步,间或坐下歇息,梁鸿义愣是能笔直站着一动不动,半点儿不见疲惫稳如泰山。这都是武功扎实的结果,普通人哪里能。除了这个,现在还不好立刻急匆匆,不然反而坏事。林靖嘱咐自己沉住气。一直到了太阳要落,两人才收了摊子回家。这天一趟摊出下来,桃仁油意外都卖了,如玉膏却还剩下两盒。不过两盒倒不至于发愁,林羡自己和林靖也好用的。后面还有铺子里的租金要给,林羡觉得倒不如空下一次出摊的时候,也好缓一缓,让前几批卖出去的用完了,后头再上也好。另外,这段时间她恰能琢磨琢磨其他方子,再也可以去烧一批新的瓷盒来装,总不会闲着就是了。夜里她坐在油灯下铺被子,正打算睡觉。林靖从外头进来,站在门边问她,“阿羡,白天还剩下两盒如玉膏,我能不能拿一盒走?”林羡以为他自己要用,也没问其他的,只背对着林靖随口道,“那你拿去吧,还放在厨房的篮子里。”“恩。”林靖应了一声,跑去厨房拿了,后便一溜烟回了自己房里,没再到林羡这边。林羡因此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多多少少都要缠着她一起看一会儿书,说一说志怪故事,今天怎么都得这么干脆?她想起白天一直照顾生意,没怎么和林靖说话,以为他是在意这个。这个不算林羡多想,大概是从小被拐又在人牙子手里颠簸辗转,林靖的心里很不安稳。平常两个人在家时,小黄和鸡崽子一直是林靖喂的,不为了别的,为的就是不喜欢林羡对它们好。偶尔也还半真半假抱着林羡的手说一句,“阿羡只许对我好。”这样的话。林羡脚步迈出去,正要往林靖房间那边走,却见他屋里的等熄了,想想只能退回去,自己也先睡了。梁冯氏坐在屋里防线,抬头看看天色估摸着梁鸿义该陪着梁旬回来了,于是起身出去,正好家里的使唤丫头要去厨房做饭,一见她,道,“娘子,昨天他们送来的鱼一会儿宰了吃吧?我怕放在水里养着会越养越瘦。”使唤丫头买了有几年,随口取名做阿喜,一直叫到现在。梁冯氏性格温和,闻言点头道,“你自安排了就是,一会儿,”她正要说一会儿梁旬回来告诉她一声,就听大门处传来了动静。“定是阿旬了,”她笑道,往前两步又站住。阿喜不用她开口便自己快不跑去,满脸笑容的开起门来。果然是梁旬站在外头,但稍与往日不同,他今天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哎呀,这位小郎君是……”阿喜退到一边让出路来,脸上闪着好奇之色。梁旬先一步往里走,然后回头招呼林靖,“靖哥儿,你进来吧。”梁冯氏也闻声探头看来,不等她开口,梁旬便抬高声音对里头道,“娘,今天书院里有个同学过来借书。”林靖跟着梁旬过去,拐进去在梁冯氏面前露了脸。他带些稚气,仰头看着梁冯氏,一副并不怯生的模样,朗声叫人,“婶子好。”他雕琢的如同个小玉人,又像是瓷捏的,多看一眼就讨人喜欢一分,更不说站在梁旬身边还带着一股子沉稳气,就更难让人不爱了。梁冯氏欢欢喜喜的走过去,亲和的低下头与林靖说话,“阿旬说了靖哥儿你好几天,今天总算见着了。”“靖哥儿是来借书的,”梁旬抿抿唇,觉得不好对梁冯氏隐瞒,另则说若是现在和梁冯氏说了,到时候开口提起林靖习武的事情,她说不准还能再边上劝几句。“他还想找父亲拜师学武。”梁旭补充道。这一点梁冯氏没想到,是以愣了愣,后很快兜转回来,“这个我就不懂了,一会儿还是要你爹回来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