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流年,拂歌尘散,消瘦了思念;轻触心弦,如风之纤细,思念为谁断?绕指的情愫,一生的眷恋,在清风与桃花摇曳中,演绎了一场断肠的痴恋;情到深处,孤寂难掩,耳畔的呢喃似花落时一声轻叹;情缘诉不尽眷恋,若无你,一世寂寞谁人怜?朦胧中四下里静寂蔓延;掬一泓流水,携一屡清风,在花笺里染了斑白。
在柴卓棣的诱哄下,一心想去桃花源踩着露珠赏桃花的骆炜馨不但乖乖起床,还很听话的穿上他为她选的怎么看怎么像礼服的白色洋装。两人说说笑笑的吃过保姆早就备好的早餐,略一收拾,就选了一辆越野车出发了。
因为是工作日出行,是以郊外的车子不是很多,车子行驶中,骆炜馨随手扭开了电台,好巧,电台恰好在放婉转悠扬的《桃花开》,气氛有些温馨而美妙,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耳中充盈的除了对方的呼吸声,就是婉转的乐音……骆炜馨慵懒的靠在车座上,细目微眯,似在听歌又似在假寐,柴卓棣则嘴噙笑意,平稳的开着车,沿着蜿蜒的公路行驶了半小时后拐进入丘陵地带,再行不足十分钟的路程就逐渐进入群山环抱的目的地——桃花谷中的桃花源。
阳春三月,桃花谷盛开的桃花与高耸入云的山峰连为一片,让人产生致远、飘逸、恬美的感觉。一路上金黄的油菜花、粉红的桃花,令人欣喜若狂!当浓郁的芬芳渐渐渗入灵魂深处,那种繁花缤纷的潇洒如此扣人心弦,那些鲜活的生命美得如此惊心动魄,让人措手不及,却又不得不为之倾倒——为花而狂,早起也无悔!车轮碾过谷中的泥土,踏着春天的旋律,赶赴这场华丽的盛美,天是那么的静,仿佛是桃花谷的背景。
车子到了桃花谷口并没有直接停在桃花谷外,而是选择了另一条进桃花谷的路向谷里继续开……骆炜馨落下车窗玻璃,心底暗赞的欣赏着谷中美景,春天的桃花源果然比冬日美上百倍,谷中西侧峰岭绵亘,青山叠翠,瀑溪泻流,桃花朵朵,清风阵阵,暗香袭人……车子渐渐进入桃花源的入口处,开始有形态各异的桃林映入眼帘,桃花丛林旁有溪流自谷中蜿蜓向前,车子沿溪而行驶十里许,眼前豁然开朗,屋舍俨然,垄田层层,鸡犬之声相闻,溪流千回百转,如此景象直至谷底,有一条瀑布悬空数十米,甚为壮观……
车子继续行驶,一路浏览着谷中美景,骆炜馨诧异之余,目内渐渐蕴满欣赏的喜悦,如斯美景,虽然头有些晕,呼吸有些急促,但丝毫不妨碍浪漫的心弦被拨动。
透过车窗看去,整个桃花谷在灿烂阳光下如同一幅经过渲染的风景油画,美得让人疑似不在人间,路边寂寞了一冬的杨柳,也吐出了新绿,明媚嫩黄的枝条在煦风中摇曳着一地的生机,当看到在山间,在水岸,在陌上,一株株争相怒放的桃花如霞似火的随风舞动,骆炜馨心内一阵激动,以至于有点忘情的握住柴卓棣的手臂,连声嚷道,“哇,桃花,桃花,好多好多的桃花……”
柴卓棣难得见她这幅恍若孩童的模样,目光宠溺的看着她,也不说话,车子的速度却立即放慢靠边停下,打开车门抬腿下车,又绕到她这一边打开车门,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用力将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随后另一条手臂松松环上她的腰,低头望着她,眼神深邃,轻喃道,“唔,看到了,我的桃花……”说话间,一阵清风吹过,桃花的淡香伴着车内的歌声,在桃花源中演绎一场如斯美景,歌声在空旷的山谷内婉转悠扬,传得很远——
桃花菲雨似人面
青丝秀挽伊人艳
暖风如熏何处是花颜
桃子夭夭灼其间
殷殷飞桥隔野烟
石矾西畔问渔船
桃花尽日一切随流水
洞在清溪何处边
酒边花下共缠绵
落英如雪舞翩翩
千杯尽去无奈总流连
瓣瓣零落尤可怜
酒边花下共缠绵
落英如雪舞翩翩
滚滚红尘似梦弹指间
爱是桃花红时艳
歌声里,柴卓棣深深看了她一眼,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忽然低沉了嗓音,一字一句的开口道,“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在这里度过桃花的整个花期。”
“呵,我可没那么贪心,几日就够了。”骆炜馨说完,缓缓抬头看着柴卓棣,只见他的脸被灿烂的阳光笼着,线条俊挺,无形中散发出一种深沉而内敛的气质——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换作是谁恐怕都无法抗拒那份心动,只是……她不由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缓缓移开了视线,是啊,今时不同往昔,依自己此刻的身体状况,也许几日都是奢望,哪敢奢想整个桃花花期?
“好!住的地方我们一会再过去看,这会太阳没那么热,我先带你去桃源深处看桃花。”柴卓棣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笑着说。他就喜欢她一副淡然得无欲无求的样子,但,虽然她无求,可他就想给她所有,虽然他没有宠过任何人,可宠起她来,竟是那样的得心应手。
因为是工作日,加上此地早在年初就被柴卓棣的得力助手肖迪和桃子成功的拿回来,也就是说,此地已是姓柴,因此不对外开外,以至于整个山谷里除了留守的几户人家,基本上人迹稀少。
两人手牵手十指紧扣,缓缓的向桃花源深处走,沿途,山色葱笼,水流润泽,大约走了五六分钟,不可思议出现在骆炜馨的眼前——郁郁葱葱的植被覆盖着延绵的群山,和远处如火如荼的桃花层叠,沿路悠闲的云朵也因沾染了水气而变得灵动轻盈,在山间缠绕。从桃花山上一路欢唱而来的桃花溪时而喧闹时而宁静地伴随他们的步伐前行,溪水如同翡翠一般晶莹翠绿,清洌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掬一口饮下,那感觉必定是冰凉沁骨的。
蜿蜒的溪水经过浅滩弯道时总是如俏皮的顽童般嬉戏翻腾,在翠绿的水面上激起莹白剔透的浪花四处飞溅,骆炜馨忽然想起一个形容词:飞花碎玉。
溪水清澈见底,四周桃花倒映其中,黄鸭、白鹅、翠鸟等飞禽浮游水面,煞是好看。
柴卓棣怕刚出院不久的骆炜馨体力透支,走了十分钟后就坚持要背着她浏览谷中美景,骆炜馨情知反对无效,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谷中因温度适宜,地面的泥土较为松软,他背着她走在上面非常舒服,沿途风景很好,既有桃花朵朵,也有青青翠竹,虽然是背着她渐行渐远的进入桃花谷底,但一路走来,他竟一点也不觉得疲劳。
走了半个小时,在谷内一处欣赏美景的绝佳地带,柴卓棣把骆炜馨轻轻的放下,拿出随身的一块防水台布,铺在谷内的一处干净石头上,他们并肩坐下,眼前是一片淡粉和嫩白的桃花海洋,耳畔是清风伴鸟语和鸣,鼻翼是桃花暗香混杂着泥土的清香,此情此景此气息,让大病初愈的骆炜馨忍不住闭目深吸一阵如此纯净清新的空气,何况,对随时离去的她来说,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贵的无法复制。
三月的江南本就雨水偏多,而谷中天气更是瞬息万变,本来晴朗的天空忽然在一阵风吹过后就飘起了细如牛毛的小雨……坐在如烟似雾的桃花谷中,骆炜馨眼看着云雾在脚底下冉冉升起,逐渐的笼罩整个山谷,桃林、桃花、溪流,似乎连他和她也渐渐的隐没在云雾中……
“累不累?”柴卓棣一手撑伞,一手轻抚着她被风吹散的长发,轻轻的问。
“不累。”说完,骆炜馨忽然歪着头,笑问,“柴同学,我们现在算不算云深不知处?”
“喏,你看前方那处隐在桃花深处的屋顶,是白云深处有人家。”柴卓棣伸手揽着她的腰,让她靠着自己身上,这样可以少被风吹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