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两个名字,万金的心重重往下一沉,他的绛紫色嘴唇颤抖起来。
江荀把他的反应一一都看在眼里。
万金:“不、不太认识。顾书我知道一些,是我儿子职位上的上一任县令。”
江荀没说话,抬起手猛地将匕首插进了万金的另外一条小腿中,李玉只听到“叮”的一声,似乎是匕首嵌入地板的声音。
这得多疼,李玉缩缩脖子。
果不出所料,万金又是尖叫一声,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他两条小腿都被下了刀,剧痛之下却没有大出血,江荀特意避开了重要血管的位置,就是想让他保一条命乖乖说出知道的东西。
“我刚刚说了——我只暗示一次,听不懂么?”江荀提醒万金,“我这个人,下手不论年纪,你若疼晕了若是失血死了,我只能去问问你那乖儿子。”
万金迟迟不说出事实,就是为了将自己的事情跟他儿子万海摘干净,江荀看得清清楚楚。
对于万金和刘大全、顾书的关系,江荀不能确定,所以刚刚诈了一下,然而炸出了万金心虚的反应,这让江荀彻底确定刘大全和顾书的死应该跟这父子两脱不了干系。
“不过么,你那乖儿子骨头可还没你这老东西硬。他不久前就跟我说自己收缴了刘大全的财产,还到处追踪刘秀秀的下落。他虽然是县令,管着湩阳,可我是皇帝身边的人,无论他犯没犯事儿,我想绑他就绑他,想审讯他就审讯他,就是一不小心弄死……”
江荀抬起眼睛,轻飘飘地说着,他手中转悠着的仿佛不是匕首,而是万海那条脆弱的小命。
就算江荀一不小心弄死万海,凭着皇上对他的信任,也落不下任何罪名。这潜台词万金听懂了,不禁心中一凛。
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自己儿子扯进来,万金下了决心。
“我说,我说。刘大全和顾书是被我下了蛊,我本来只想控制住刘大全,没想夺走他性命的,谁知那蛊虫过于利害,我一时没控制好,叫他被蛊虫夺了神志,丧了命。至于那顾书,追查刘大全的死因追得太紧,又严厉查处黑市交易,我不得不对他使用了同样的方式。”
“你为何要加害刘大全,他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吧?”
“王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道理哪儿都适用。况且刘大全是湩阳第一富豪,盯上他家东西的不止我一个,不过我先下手为强罢了。那顾书不也是看上了他家的东西,想出个政商合一的法子来,娶了刘大全的女儿刘秀秀,他胃口不比我小。”
江荀讽刺道:“他既然能娶刘秀秀,那也是他的本事,只能说你们没本事,想出这种无耻的法子来。”
万金强撑着,略带不屑地说道:“王爷是有所不知,我与刘大全曾也是半个朋友,好说歹说让他同意将女儿嫁给我儿子,不过那时我儿子身上只有个闲职,他们刘家一直看不上。那顾书不过是个湩阳小小县令,不是给刘大全灌了什么迷魂汤,刘大全竟马不停蹄地赶着把他家女儿送过去了。”
“我看,他们就是活该。”万金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瞧着顾书比你那乖儿子厉害些,毕竟人家在湩阳五六年,将湩阳治理得服服帖帖,百姓无不称赞,你儿子倒好,没来半年,这蛮人也引进来了,巫蛊也重拾起来了,还有你个倒霉的老东西给他拖后腿,这想不引起皇上的注意都难,说不定再做半年,都能当宰相了。”江荀勾起嘴角轻蔑地一笑,冷眼瞧着万金的反应。
万金被他说得哑了半晌,竟一时找不到台阶下,只得愤愤道:“王爷还是太年轻,那湩阳县令油水那么丰厚,姓顾的定是贪了不少,不然也不会叫刘大全心甘情愿把女儿嫁过去。他县令做得再好,背后也有见不得人的事情。”
江荀挑挑眉,“油水丰厚就一定贪?按照你的逻辑,你儿子也贪了?算起来,你儿子来湩阳不过半年,一座漂亮豪宅都建起来了,比我的还阔绰,不知是贪了多少?幸好你提醒我了,等会儿我顺便去抄个万府,倒要看看你儿子是不是身子正得很。”
万金见又被江荀捉住了话柄子,扯到了万海头上,急急道:“此事与我儿子毫不相干,都是我暗中替他谋划前程罢了,我儿子是不知道的。那宅子是动了我积蓄建的,并非拿的官家的银子,还望王爷明察。”
江荀不疾不徐地说:“别急啊,与你儿子相不相干不是你说了算,我去随便查查就知道了。不过你们爷儿两倒是一条心,借口找的都是一样,台词对得挺好啊。”
万金结结巴巴道:“不、不是的,事实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