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年目光温润,言语笃定。
静姝甚至生出了一丝谢瑾年心悦她的错觉,然而,瞬间想起这位病美人“独宠”她的承诺,便又想通了。
静姝眉眼弯弯,演出了一脸真挚的喜悦和一抹别别扭扭的娇羞:“嗯。”
“嗤!”封慧婷缓过了“贝齿咬香舌”的痛感,看着谢瑾年和静姝一副情意绵绵的架势,一张俏脸瞬间挂上了如同吃了苍蝇似地恶心与忿忿不平,“表姐倒是有能耐,不过才嫁入谢家几日,便跟姐夫你侬我侬了。只是你们小夫妻卿卿我我是不是该看看场合,我们这一大帮子人可等着迎你们进去呢!”
说完,似是犹不解气,又补了一句,“到底是低门贱户,上不得台面。”
低门贱户……
谢瑾年说,静姝说,那是他们自嘲自谦。
可出自封慧婷嘴里,那就真个是瞧不起人,当面打人脸了。
好在站在这里的是她,而不是昔日那位国公府掌珠,不然那包子少女非得被气厥过去不可!
因夫家门第受此侮辱,那包子少女能不怨谢瑾年才怪!
包子少女若是满心对封正则的不甘、对谢瑾年的怨怼,谢瑾年那人……
难怪原著里,谢瑾年竟是那般鬼畜的一个人。
无冤无仇的,这般看不得她好,岂可忍?
静姝错步,往谢瑾年身边挪了两步,站到了相对高一些的地方,尽力做出一副藐视封慧婷的姿态,笑问:“若是高门大户都是三姑娘这般的人,我倒是挺庆幸的,低门贱户虽然上不得台面,却是婆婆慈和、夫君体贴、小姑乖巧,好歹能过得舒心。”
说着,静姝摇头,一副语重心长,“今儿赶上了,我说不得得拿大劝三姑娘一句,为人处世呢,话不能说得太满,事不能做得太绝,今日你是侯门贵女,可又怎知日后不会如我一般,成了贫门贱妇呢?”
静姝这一句“贫门贱妇”出口。
谢瑾年嘴角微弯,笑意蕴满眼底——这一张利嘴,合该让慧姐儿多跟他这个小娘子亲近亲近,免得日后受了欺负。
封正则脸色铁青,臭着一张脸看向静姝,仿若不认识了一般。
封正修哈哈一笑,却也没掺和小女儿家拌嘴的意思。
封慧婷跟静姝找茬,从来只有占尽便宜的,何曾如眼下这般,被指着鼻子骂过?
到底是侯门娇女,便是嘴巴刻薄,却也刻薄不过来自21世纪、见识过各色医患家属、天天网上冲浪的静姝。
封慧婷怒极,捂着心口脸色煞白:“你个搅家精!既然对自己个儿的婚事如此满意,又何必粘着大哥不放,又是惹得洞房花烛夜二哥与大哥拳脚相向,又是强要大嫂的嫁妆,搅得大哥与大嫂不和的?”
这一句话信息量可大,不光点出了她出嫁那日,昌平侯府里的“精彩”,也把静婉卖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