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不怕。”阡婳被她抱着,心软地来回抚着她的后肩。她竟这样胆小!
可能是这碎寒轩太过于偏僻了些,下人的屋子就在正屋的西侧建了两间,若是在别的宫院,奴婢的屋子都在婢务间。
如夜从把阡婳送到锦皇城的那日起,就自己在偏房不让别人打扰他。
月光在壁上映下他的身型,高大,桀骜,寂落。
他发过誓要好好保护她的,却亲自把她送进了皇宫。后宫是什么样的地方,她比他更清楚,那是女人嗜血上位的地方,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她却那么坚定地说出了那句“让我进宫吧!”她是为了报答他,为了他的爵位,为了他的安全,她选择了身陷险境。
他为什么没有阻止她呢?因为他知道她骄傲,她不愿亏欠自己太多,这么多年了,这一点她还是没变。
他不会再犹豫了,不管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自己,他要赌一次。
“碎寒轩那边情况如何啊?”李笑允问道。
“回皇上,那边没有什么动静。”来禀的人半低着头,看得到他的神色。
“没有?”李笑允别有韵味地笑笑,站起身来:“朕倒要去看看。”
“摆驾碎寒苑。”随着一个太监半尖不粗的声音,李笑允起身去往碎寒苑。
跟在撵旁的太监,手指转着手中的拂尘,自己琢磨着:这皇上去见哪位妃嫔也没这么急啊!
月灿和惜诺都在屋内,笑声由内室传到空旷的庭院格外爽朗。
“没想到月灿听过这么多趣事!”阡婳拂了下溜到颈前的黑发,笑着说道。
“姑娘是不知道,搜集百家趣事是月灿的乐趣。”同月灿坐在一面的惜诺虽然也跟着她们笑,却只是微勾勾嘴角,也没表现出多大兴趣。
“皇……”那太监刚要喊出那声皇上驾到,李笑允举起手,阻止了他。
听这苑中的笑声一阵高过一阵,在这宫里,鲜少听得到这样的笑声。
“我还听说啊,从前啊,有一人家的公子在私塾里睡着了,这教书先生讲得正起性。在前面来回的走,不巧就看见了闭着眼睛点头的他。就问他:‘你来说一下,刚才我讲的那本诗集,为何失传了?是何人所偷?’你们猜他怎么说?”
月灿看看阡婳,又瞧瞧一旁的惜诺,自己已经笑得止不住了。
“你看看你,给我们讲,倒是给自己笑成这个样子。”惜诺斜眼看她,一脸的嫌弃。
月灿还在笑,捂着自己的肚子,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快别笑了,买什么关子啊!”阡婳说完,惜诺从一旁推了月灿一把。
“他这还没全醒呢,一站起来,所有同窗都在看着他。他吓得啊,张口就说:‘先生真的不是我偷 的,我什么都没做啊!’多好笑啊!”
三个人的笑声叠在一起,传到院中人的耳中,李笑允低笑了一声。
这么冷的天,皇上不到屋里去,在院子里
冻着,陪驾的一干人等,都这样想着,却是不敢吭声的。
门被推开,整个屋子瞬间没了笑声。“皇上。”
月灿说完这一句,与惜诺一同跪下,膝盖还未着地,就听得一声“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