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问你,你真的喜欢我吗?”问出此话的同时,诺安心底明显的抽痛着。蓝勋再正经不过的黑眸渐渐变沉,“我想你应该了解的。”“我不了解──如果我的腿没瘸,你还会正眼看我吗?如果这不是不治之症,你会拿你终身的幸褔当赌注吗?当我在山洞里对你说明心意时,你根本不当一回事,却在我受伤后才说你爱我,这种话我怎么能相信!”她的话激起了时空一阵静谧,彷若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闻……半晌,蓝勋豪迈的狂笑声突然瓢荡在空气中,“你是不能相信,连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坦诚对你的情意。你说的没错,如果你没受伤,我也许会将这个秘密锁在心底一辈子,永远也不会让你知道。”“瞧,连你也承认了,掰不下去了吧?”诺安冷冷一笑,表情苦涩。蓝勋大叹了一声,“看样子,你还是没听懂我的话,不如这样吧──”他毫无预警地将她拉近,重重贴上他温热的唇,在她粉唇上辗转摩挲,更霸气的将舌尖长驱直入,挑拨她齿间的芬芳,精准地将她的感官纳入他的掌控之中。他狂泄不止的热情宛如无形的催化剂,迷失了诺安假装坚强的心,及原本就不听使唤的意志力。禁不住地,她淌下了无奈的泪,为此情的坎坷而心伤。他的唇渐渐上移,吻去她的泪,“相信我,不要再猜忌我的心,好吗?”“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相信。”暗地动了动自己完全没有感觉的左小腿,她心慌了。即使他是真心的,像她这种废人还配得上他吗?爱一个人不就是别带给他负担吗?如果跟随了他,这种麻烦不是三、两天,也不是一、两年,而是一辈子,他受得了吗?算了吧!一个瘸子纠缠着一个英挺磊落的男人,何苦呢?“诺安……”他深情的眸搂住她的灵魂之窗,暗自传递着自己的情真。“算了。”她逸出声。“算了?这是什么意思?”他狂恣地大喊。诺安缩瑟着肩,张大眼盯着他盛怒的曈眸,久久,她深吸了一口气,“到此为止吧!明天我就要求樱木大哥送我回王府,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那段我倒追你的情节,你就当做一段可笑的回忆吧!”“项诺安,你说什么?”很明显地,蓝勋的冷静已濒临了临界点,终至忍不住将心中郁积的愤怒狂吼出来!“我说,我要回项王府。”“不准!你以为你这是干嘛?把我当戏弄感情的对象吗?千里迢迢的从吉林赶来这,搅乱了我心底的一池春水,而后说走就走,这就是你的目的?”“你别胡说八道!”诺安哽声留着委屈的泪。“我不会放你回去的,就算是项楚云来了也一样。明天,我们就启程前往青海,我就不信我救不回你的脚!”他定定的瞅着她,目光中有真情及爱意,唯独她感受不出来。“想想我的话吧!希望你能体会出我的心意,我不擅辞令,但我的心是骗不了人的。”久久,他终于放开箝制她的手,旋身走出了房门;诺安透过破裂的洞隙,看着他颀长的身影,一抹感动划过胸臆间,却也因此更忐忑不定了。:“蓝勋,你刚才的举动太激烈了,哪个姑娘家受得了?况且她现在情绪正陷于不稳定的状态中。”悯悯抱怨着。“对呀!她现在需要的是关心,不是你的怒意相向。”兰薇为她们女性抱不平,这樱木家族的男人似乎各个都是沙猪一只,真让人受不了。蓝勋一现身,立即激起一片责难的声浪,尤其以雌性居多。但他却默然无语,只是踱到酒柜中,拿出一瓶陈年烈酒,猛然灌入喉,那辛辣的苦涩正好彰显出他此刻的心境。以往,他曾笑话兄长们陷如情爱浪潮中浮躁不安的态度,如今自己陷入其中,才了解身不由己的苦衷。“拜托,这种酒空腹不能喝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待会儿有你好受了。”龙越一手把它抢了过来,皱着眉数落他的不正常,但另方面也能体恤他的心情,毕竟这种情伤他也曾走过。唉!的确不好受。“大不了大吐一场,总比闷在心底要好多了。”蓝勋苦笑着,双手握紧成拳抵在额前,心底有着无法言喻的痛楚。诺安那不信任的眼神,就像是一根无形的毒鞭,凌迟着他的心,鞭笞着他好不容易勇于承认的爱意。“她需要时间的。”悯悯急急开口。“多久?如果她一辈子将自己囚于心的角落呢?”蓝勋猛然站起,踱步至窗边,借着冷风吹醒他混沌的神智。“不会的,你应该要有信心呀!”悯悯又说。“我的信心是需要她给我的。”蓝勋为之愁苦。“你再这样下去是无济于事的。”凌澈忍不住开口。“她这种表现分明是在自我放弃,完全排拒外在对她所有的关心,就连我的话她都抱着怀疑的态度,你教我如何是好?在她自我封闭的心底,我根本走不进去!”蓝勋一筹莫展地发出一阵闷哼,脸上神情更形灰白。“这是一定的,哪个女孩子能接受自己原本健健康康的一双腿变成这样,如果是我……我也会害怕我的不方便会带给我所爱的人麻烦及沉重的负担,蓝勋,你懂不懂?”兰薇受不了蓝勋的自暴自弃,不得已地在他耳边咆哮着。“大嫂──”对于兰薇的举动他为之震惊。“蓝勋,兰薇说的对,诺安她需要的是爱,只因她对你的那份爱不够真切,才会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反应,也或许是她不想耽误你、羁绊住你,才故意逃避你,你要搞清楚呀!”悯悯受不了蓝勋的呆愣,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她也能了解此刻的蓝勋已乱成一团了,没有人敲敲他的死脑筋,他可能永远蒙在迷障里。这两个女人的话果真像醍酣灌顶般,猛然激醒了蓝勋。对,他该用爱去感动诺安,让她了解他诚挚真切的爱意,不该只因一时的打击而忘了诺安所要的不是他如此激烈的表达。“谢谢大嫂、二嫂,我懂了。”漾出了一抹难得的笑容,他急奔向诺安的房里。“我怎么不知道我老婆的口才原来是那么好?”一直当旁观者的凌澈,搭在兰薇的肩上,饶富兴味地说道。“我现在才知道,两个才女也能胜过三个臭皮匠。”龙越说话可就又呛又直,惹来悯悯一记大白眼。“你说话真不如大哥的好听。”“甜言蜜语罢了,谁不会说呢?”龙越还嘻皮笑脸着。“可以,那你说说看呀!我洗耳恭听。”悯悯扯着一脸的皮笑肉不笑。“这……咳……咱们晚上进屋里,把房门关起来,你要听多少我就说多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是……”“实在是什么?”悯悯单手扠腰,蛾眉微拢。“薇儿,咱们出去吧!这间房就留给他们,爱怎么关就怎么关吧!否则,龙越今晚可不好受了。”凌澈撗住兰薇,两人轻笑地踱出了房门。“好了,现在没人了,你可以说了吗?”悯悯扬起弯弯的柳叶眉,静待下文。“当然可以啦!不过这里不够情调,我抱你回房吧!”龙越露出奸计得逞的贼笑,一把抱起悯悯,越过凌澈二人回到房里。悯悯以为他一个大男人会害躁吗?鬼才相信,若不这么假仙一番,又怎能让爱妻投怀送抱呢?只见一路上,悯悯不停叫嚣着:“去你的,放我下来──杀千刀……”★★★“嗨!诺安,我又来了。”一进屋里,蓝勋便将诺安抱至竹轮椅上,而后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笑看着她错愕的俏脸。诺安蹙紧两道柳眉,防备似的看着他,“你这是干什么?”“不干什么,只是想带你出去走走,我也不记得有多久没好好看看日落的景观,所以想邀你一块作陪。”他帅性地轻哂,露出属于他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