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咏琴边捶背边道:&ldo;今儿一早起来以后,我这后背钻心的疼,大概是昨儿晚上着了凉。&rdo;格格把花瓶放到自己房间里,换了衣服出来,走到母亲身边坐下,替她敲了敲背:&ldo;也许是肩周炎犯了,待会儿找罗大妈给您拔拔火罐子。&rdo;&ldo;我爸呢,是不是还在店里?&rdo;格格随口问了一句。王咏琴撇嘴道:&ldo;你爸什么时候星期六一早会在店里?早就到潘家园和琉璃厂闲逛去了。&rdo;&ldo;他要真是个收藏家倒好,偏偏没那道行,也没那家底,只是个玩家。&rdo;纳兰轩痴迷文物古董,挣点钱都拿去买古玩了,一家人至今还住在几十年前的旧屋里,王咏琴说起这事既生气又无奈,只能在女儿面前抱怨抱怨。&ldo;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好这口。您总不能让他一点爱好也没有吧,没准哪天他看对了眼,淘买到一件值钱的家伙,咱家就发了。前年他三千多买来那个香炉,不是一转眼就有人开价三万。&rdo;格格乖巧的劝王咏琴。&ldo;你一大早的不见人影儿,跑哪儿玩去啦?&rdo;王咏琴疼爱的拢了拢女儿鬓角的头发,女儿越长越漂亮,像朵花儿似的到了盛开的时候。格格眨眨眼睛,笑道:&ldo;您这记性快跟我奶奶一样了,我出门前不是跟您说了,我一个同学要结婚,我去给她买结婚礼物了。&rdo;王咏琴点了下格格脑袋:&ldo;瞎说,你妈我又没得老年痴呆。&rdo;母女俩正说笑,一阵歌声传到她们耳朵里。&ldo;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凄惨,月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夜来香……&rdo;&ldo;你奶奶又唱上了,快看看她去。&rdo;王咏琴拍了下格格的肩。格格站起来往南屋走,看到她奶奶纳兰老太太坐在轮椅上,怀里还抱着一只黑脸蓝眼睛的白色暹罗猫。&ldo;来,大咪,咱们遛弯儿去。&rdo;格格在轮椅旁蹲下身子向那只大白猫招招手,大白猫听话的从老太太腿上跳下来。格格抱起猫,向纳兰老太太道:&ldo;奶奶,我带大咪出去玩会儿。&rdo;纳兰老太太呆滞的看了孙女一眼,继续唱着她的《夜来香》。格格抱着大咪出门,走到胡同口,看到邻居罗大爷和张大爷坐在路边下象棋,忙走过去看热闹。格格看了棋盘,笑道:&ldo;张大爷,您这一局情况不妙啊。&rdo;张大爷正苦思冥想下一步棋,听她这么一说,心急道:&ldo;观棋不语,观棋不语。&rdo;坐在他对面的罗大爷见状一笑,捧着茶壶喝了一口茶,嘲讽道:&ldo;甭理他,张老头就是臭棋篓子。&rdo;&ldo;你得意什么,你跟我也就半斤八两,昨天输的都急眼了。&rdo;张大爷哼了一声。罗大爷没理他,仍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嘴里哼着京剧。&ldo;我正在城楼观山景,忽听得城外乱纷纷……&rdo;格格问罗大爷:&ldo;罗大爷,芳姐在不在家?昨天她跟我说好了,今天一起去烫头发。&rdo;罗大爷听她提起孙女,气不打一处来道:&ldo;昨儿晚上回来晚,这会儿肯定还猫在家里睡懒觉。那么大个人也不好好找个正经工作,每天晚上不是去蹦迪就是泡酒吧,也不知道泡出什么来。&rdo;罗芳经常换工作,最新的工作是一家酒店的大堂经理,收入不菲,可老爷子总觉得不是正经工作。&ldo;泡出金龟婿来啊,将来您老跟着芳姐享福就成。&rdo;格格笑着说了一句。罗大爷叹了一声:&ldo;指望小芳那丫头,黄花菜都凉了。自古道,木门对木门、板门对板门,口袋对口袋、相差千里外、根本不能爱,老话儿没有说错的。&rdo;格格哈哈一笑:&ldo;那是,您老是谁啊。&rdo;走到罗芳家西窗下,格格敲了敲窗户。罗芳没精打采的披散着头发走到窗前,打了个哈欠:&ldo;一大早的来干嘛?&rdo;格格道:&ldo;都快十一点了,还早啊。&rdo;&ldo;昨晚回来的晚,我得再睡会儿。&rdo;罗芳懒洋洋的半眯着眼睛。&ldo;就知道睡。你跟我说好了今儿要去烫头发的。&rdo;格格摸着大咪脊背上光滑的毛,向罗芳撇嘴。&ldo;没忘,等吃过午饭就去。&rdo;罗芳又打了一个哈欠。格格这才满意的走开。下午,两人一起去美发厅烫发。罗芳翻着时尚杂志,指着一页问格格:&ldo;看这款车怎么样?&rdo;格格满头电夹子,梗着脖子勉为其难的瞄了一眼:&ldo;挺好的呀。&rdo;&ldo;三百九十八万,当然好啦。这款怎么样?&rdo;罗芳顺手指着另一页彩图。格格又瞄了一眼:&ldo;不怎么样,我喜欢流线型车身,不喜欢这种笨头笨脑的车型。&rdo;&ldo;嘿,你真是不识货,这是劳斯莱斯幻影限量版,国内没几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