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分析挺有趣的,我很欣赏你的看法。”
突然,林枫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回头一看,是一个书卷气的商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儒雅而风流,旁边跟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年轻人怎么称呼?”
“叫我小枫就行。”林枫说。
对方自称是浙商,并且递过来一张名片,他看了一眼,杭州人,在当地开了一家珠宝翡翠首饰店,头衔还不小,总经理,小姑娘则是他的秘书。
“你很懂石头吗?”
林枫摇了摇头,谦虚的说道:“一般般,野路子而已,上不得台面。”
张成轩点点头,说:“这块料子,看着还不错,我打算拿下,不过毕竟是你先看上的,我不好越俎代庖,所以我想请问你,有没有投标的想法?”
林枫直接说没有,料子的起拍价太贵了,四百万欧,折合人民币3200万左右,而且雕工费也不便宜。
“那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块料子,你估摸着投多少合适,方便给我一个参考空间吗?”
林枫认真考虑了一会儿,一五一十的说:“这份玉料,共有四块,每块长条片料,长约一米,宽约四十公分,厚度约为三指,完整度较高,表面无明显绺裂,棉絮略突出,色花分布不均,如果只是单纯的取手镯和大牌,难以体现翡翠的整体价值,倒不如直接雕一个大型玉雕,当然了,这样做的话,雕工方面,价钱一定会很贵的。”
“你看,这几块玉料虽然不是满色,但胜在种水一流,高冰打底,局部起刚性达到了玻璃种,既然上了玻璃,那么翡翠的品质也就更上一层楼了。”
张成轩听完后,顿时眼前一亮,脸色欣喜的说道:“多谢你的指点,让我打消了内心的顾虑,几千万,说投就投,一般人还真下不了这个决心。”
起拍价虽然是四百万欧,但最终的成交价一定要高出不少,两倍、三倍、甚至四五倍也说不定!怎么打价,将价格浮动精确到五位数之内,非常关键。
投高了,得亏一大截,投少了,根本没戏。
“那个,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要不你帮我算算呗?”张成轩不依不饶的问。
“咳咳!林枫,你看时候也不早了,我肚子也饿了,要不咱们先去外面吃午饭吧。”
戴老板故意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道理很简单,对方摆明了是在白嫖林枫的知识产权,什么都给他说透了,说明白了,人家拿下料子,赚到钱了,而林枫顶多得到一句敷衍了事的谢谢,凭什么?
张成轩叹了口气,不禁有点失望,他作为商人,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非比寻常,听着戴老板话里有话,他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摆明了不想多管闲事。
于是,张成轩急忙摆手,对林枫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忙活一场,按照玉石协会首席相玉师的待遇,一次性支付给你一百万的酬劳。”
在翡翠界,相玉师是一个非常吃香的饭碗,丝毫不亚于雕工师,一个合格的相玉师,必须取得相关资质,七年以上的从业经验,并且至少参加过三次以上类似于缅甸公盘的国际翡翠公盘。
在打价方面,就极为考量一名相玉师的水平了,精确到五位数以内才算合格,价格悬殊过大,花大价钱买下,不亏才叫见鬼了。
见对方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林枫也不好再推辞,只得说:“不超过6000万拿下,应该没问题。”
张成轩瞬间如释重负,连忙吩咐小姑娘去投放标书,写上5888。8万的投标价,价格一定要带零头,只有新手小白才会写整数,有时只多出几千、几百块,料子就被别人拍走了,这种离谱的事情,在缅甸公盘上并不少见。
事后,张成轩非要请几人吃饭,定了一桌酒席,可饭桌上只有白花花的猪肉、酒瓶子里面的酒,味道也比内地差太多了,林枫只吃了一口,满嘴油腻腻的,难以下咽,只好叫服务生送上来一些蔬菜水果,将就着吃,顺便漱漱口。
这倒不是张成轩小气,故意刁难他们,只是佤邦的生活水平条件就这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厨子做菜,只添一点盐,其他什么调料也不放。
“不好意思了,几位老板,饭菜难吃了点,请多多包涵。”张成轩挠了挠头皮,把厨子叫过来狠狠地骂了一顿,无奈彼此语言不通,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对方究竟在说啥。
戴老板说:“下午就要揭标了,希望能图个好运吧,这次咱们一共只投了三份玉料,还不知道最终结果,搞得我心里很不踏实,七上八下的。”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能不能赚钱,就看老天爷肯不肯赏碗饭给咱们吃,放宽心就好。”丁宗树到底是老江湖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使他心境变得十分豁达,更何况他刚刚大病初愈,从阎王爷那白捡回了一条命,这世上,再多的金钱,也抵不上生命重要,人只有活着,才有盼头。
苏安攥着酒杯,喝了一口,便很快皱起了眉头,将酒含在嘴里,迟迟不肯下咽,也没吐出来,林枫见状,有点疑惑不解的问:“苏总,你这是干什么?这酒挺难喝的,呛喉咙不说,还卡嗓子眼,你快点吐掉,干脆喝点白开水算了。”
“这酒是苦了点,可比起生活的苦,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了。”苏安苦笑一声,“爸爸挺难的,这些年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自从苏家被赶出京城之后。”
“我,二弟,小妹,我们三个一直想重振苏氏集团的荣光,可终究是有心无力,生意场上的事,哪能一蹴而就?”
“俗话说得好,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想一夜暴富,除非用一些不正当的、下三滥的手段,否则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起码需要数十年之功,而且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
戴老板撇撇嘴,“你小子该不会是喝醉了吧?怎么净说胡话?”
“不对啊?就这点兑水的假酒,能把你给喝醉,今天可真是怪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算了吧,老戴,你别管他了,来!吃个桃桃。”丁宗树削好一个桃子,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