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友?”
“对,他说他叫贺成。”
听得“贺成”这个名字,年羹尧与岳钟琪都笑了。
“快请他进来。”
门外走进一个满面胡须的男人,一身粗布,略微有些驼背。
年羹尧惊道:“你是——贺成?”
“正是小人。”贺成低着头,眼神闪躲。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岳钟琪难以置信道。
“你们两位爷不知道,自从你们走了以后,我就不在衙门做事了,如今在街边摆了个小摊,卖烧饼。”贺成越发恭敬起来。
年羹尧见他如此,心头一酸,道:“怎会如此?”
贺成看了看岳钟琪,岳钟琪似乎明白了什么,向年羹尧拱手道:“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告退。”
贺成见岳钟琪出了门,吞吞吐吐道:“大人,您是知道的,我是您当初的左右手,岳升龙那老家伙不能把您怎么样,可哪里肯放过我?接任的四川巡抚正是他的门生,一朝天子一朝臣,我……”
“别说了——”年羹尧喝住他。
“贺成,你放心,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当初帮我的兄弟如今落到这样的下场的。”年羹尧坚定地冲着贺成道。
贺成感激涕零,几乎要下跪,年羹尧忙将他扶起来。
“对了,大人是想让我在军营里做什么差事?我老了,不中用了,恐怕有很多事做不了了。”贺成犹豫道。
“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在军营受苦。”年羹尧自己也没有想到,刚刚得知的“年选官”竟然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贺成跪了下来,不停地冲着年羹尧磕头,几乎没有把命给他。
年羹尧对贺成既是同情又有内疚,待圣旨一下,便迫不及待地上书请求给贺成安排一个四品闲职。
年羹尧本以为过了几日,自然会有批文,到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
贺成得了年羹尧的应允,兴高采烈地回家去了。
年羹尧知道,这些年来,贺成跟随在他身边,虽然没有陪他出生入死,可却算是推心置腹。这世上,除了亲人,胤禛,岳钟琪外,贺成便是他最亲的人。
甚至,贺成可能是这些人中,真正能够懂他的人。
如今,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可随后发生的,却着实超出了他的预想。
命运的齿轮悄悄转动,年羹尧不知道,也正是由此开始,注定了他以后的结局。
“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错了,皇上怎么可能不批?”年羹尧听闻胤禛驳回了他为贺成求官之事,又惊又怒。
“将军,没错,皇上确实没同意——”见年羹尧的脸色由红变青再由青变黑,手下不敢继续说下去。
“不好了,不好了。”年羹尧见又有人来报,心中已有不祥之兆。
那人果然仓惶说道:“贺成被京城来的血滴子带走了。”
年羹尧二话不说,立即差人备马进京。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胤禛明明给了他这么多的恩遇,这么多的权力,他从来都没有求过什么,也没有要过什么,仅仅这一次,他却偏偏不能满足他的心愿。
岳钟琪见年羹尧已驾马飞驰而去,忙策马在后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