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想睡觉就睡觉,想吃饭就吃饭,根本没人敢管我,”郝大福自在地说,“真没想到我还能有这种好日子。”
林兰瑶也替她高兴,“那是呀,以前我们活命都难呢。”
只是郝大福快活的同时也在想,如此她的任务应该就算失败了,换句话说,不管她这辈子有多潇洒,死了又得重来,还得再见到一次令人作呕的詔阳帝。
而之前系统也提醒过她,如果不早点完成任务投胎,她很有可能阴气就越来越重,到最后就投不了胎了,这么一想,她更是喜忧参半。
她一开始是觉得既来之则安之,到哪儿都得活着,现在死了又活这么多次,见证了这么多人一遍遍去世又活过来,她总觉得一切都到了快要了断的时候了,否则总有一天她得疯,而且她也不想一辈子困在这里。
她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林兰瑶,很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也别太难过。”
林兰瑶大概被她吓到了,一愣神问,“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郝大福不自然地别开眼,“害,就突然想到了呗。”
林兰瑶眨眨眼,“没事的,姐姐命好,定能长命百岁。”
她不懂郝大福的心思,郝大福现在最不想的就是长命百岁,她虽然也喜欢这样的安定日子,却有任务在身,这闹也闹过了,狗皇上也死了一回了,总觉得好像该让一切回到正轨,她也有她要去的地方。
但就这样一片祥和的气氛,又对上林朝歌一片深情的眼神,她想一头撞死吧,又有些舍不得。
唉,这该如何是好啊。
她正想着,小太监跑过来和她说话,“娘娘,皇上找您呢。”
“找我?”郝大福看了看林兰瑶,“他往这儿来了?”
“没呢,皇上去凤宁宫看了看,您没在,便叫奴才来找您了,现在在书房正坐着。”
郝大福点点头,“那我去找他就是了。”
林兰瑶笑嘻嘻地看着她,“诶呦诶呦,这可真是,离了一会儿就又要见,我可不敢跟哥哥要人,你快去吧。”
郝大福白了她一眼,跟着便去了。
林朝歌正在书房看折子,前段时间呈上来的烂问题他大部分快解决了,这时候看着一批批新问题,愁眉不展时就突然想起郝大福漂亮的笑来,总觉得这时候要是能看她笑,心情也能变好不少,便放了折子去找她,却没找到,结果心情又坏了不少。
郝大福提着裙子匆匆走过来,正巧看到林朝歌一副恨苍天的模样,也是,他一个武将,要他处理这些文绉绉的东西确实有些难,郝大福理解他,赶忙过去帮他捏了捏肩膀。
“是不是太多了?”
林朝歌早就听到脚步声,知道是她,此时紧绷的神经才微微放松了一点,“帮我按按。”
郝大福没学过按摩,也控制不了力道,但想了想还是把纤细的手指放在林朝歌的太阳穴上轻轻打着转揉,“我不太会,要是下手重了,你就和我说。”
这个力度其实刚刚好,林朝歌闭上眼睛一会儿没说话,然后舒服地叹口气,郝大福歪着脑袋问他,“是不是……先帝那边,还留着很多问题?”
林朝歌低低应了声,“那边的是一码事,新出的问题更多,其实也不算新出的,就是我很少接触这些,适应还要一阵子。”
历代皇子从小时候就开始培养,将军家的小孩自然也是从小就开始舞刀弄枪,术业有专攻,让战场英雄来整治政治当然有难度。只是郝大福虽然能理解,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林朝歌又说了几句,突然笑道,“你说,不会等到我死也学不会这些吧?”
郝大福一愣,轻轻拍他一下,“才登基怎么就想着这个了?”
林朝歌对说这些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吉利的担心,笑了笑说,“先帝不就是到死了也没明白怎么为政?”
郝大福眸光黯了黯,“那是他不上心,像皇上这么认真的,一定可以。”
林朝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感叹道,“人要是可以寿比天齐就好了,那就不怕学不会东西了。”
郝大福笑了,“人人都寿比天齐,那地球……那哪儿住得下啊?”
林朝歌认同地点点头,挥挥手,又指了指墨,示意她不用按了,磨墨去,“那你说这世上有这种人么?”
郝大福心中一怔,“啊?什么人?死不了的?”
“嗯,”林朝歌说,“死不了的,或者死了之后又活过来的。”
郝大福不知道他为什么突发奇想,却出了一身冷汗,磨墨的手有些发抖,“怎么可能有这种人呢。”
林朝歌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是,是我想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