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家里只有何奶奶和良禾两个人。“良禾,我们去打陀螺吧。”良禾在厨房帮何奶奶揉面,整得袖口和肚子上都是面粉,丁青蔓怕弄脏新衣服,站得远远的。“今天外面太冷了,小心冻感冒。”何奶奶在灶间添柴火:“就在屋里玩,我给你们烤红薯吃,好不好。”何奶奶不说还好,一说她还真觉得有些冷,抬手擦了擦往外冒的鼻水。红薯在农村是家家户户都种的,五六月份播种,十月份就能收割。据爷爷说,以前日子苦的时候,红薯是当作主食吃的,现在生活好了,人吃不完还可以给猪吃。丁青蔓家没有种红薯,她爸妈不在,爷爷一个人忙不过来。烤出来的红薯外皮呈褐色,里面金黄还冒着油,吃进嘴里,软糯香甜,烫得人心里暖暖的。丁青蔓一口气连吃了两个,想再去拿第三个时被良禾伸手拦住。“剩下的留给我哥。”丁青蔓有点不好意思,讪讪地问:“良树哥去哪儿了?”袁良树自从上高中后,就去了县城读书,周一到周五住校,周末才能回家来,今天是周六。“家里水缸里的水快没了,他挑水去了。”“那你怎么不去?”“我哥他不让我去。”两个人坐在灶膛前的小板凳上,边烤着火边玩着捡石子。袁良禾已经长得跟丁青蔓差不多高了,手也比她的大,但丁青蔓胜在技法娴熟,总是比袁良禾先一步。屋外刮起了大风,木门上下有缝隙,寒风透过缝隙强势地往屋子里钻,坐在屋里能听到大风吹过树枝发出的沙沙声和呜咽声。何奶奶坐在长条凳上包着饺子,不停地朝门口察看。“良禾,你去门口看看你哥怎么还不回?”“我跟你一起去。”丁青蔓扔下手中石子,拍了拍手上的灰。丁青蔓先一步走到门口,手刚碰到门上的横梁时,蓦地被一股外力往里一推,她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哥。”寒风趁势而入,屋内几人被吹得一哆嗦,丁青蔓稳住身子后,双手插进外套兜里,半眯着眼朝门口看。袁良树把要来帮忙的袁良禾往旁边推了推,很速度地将两只水桶抬进屋内,关上门,将呼啸而过的风抵挡在外。“你的手怎么了?”何奶奶上前,拾起他的右手,那里泛着一片红。袁良树手一转,瞥了瞥:“没事,估计是刚才不小心擦着了。”丁青蔓见状,抬腿开门就跑了出去。“你慌里慌张地又是要干什么?”爷爷看着她火急火燎地从外面跑进房间,跟在她屁股后面问。“爷爷,我们家的软膏放在哪里?”爷爷不解:“什么软膏?”丁青蔓扭过头,两只手比划着大小:“就是我上回摔了,你给我擦的那个软膏啊。”“你又摔了,摔哪儿了?”爷爷走上前,上下打量她。“不是我,是良树哥。”“哦,药我放抽屉了。”丁青蔓拿了药后又风风火火地跑走。“早点回来,天冷别冻着。”爷爷不忘在身后嘱咐道。——“哪。”“这是什么?”袁良禾接过丁青蔓手中的药膏。“给良树哥的药,他不是受伤了吗,人呢?”丁青蔓跑回去的时候,袁良树已经不在了,连何奶奶也不知道去哪了。“我哥打水去了。”袁良禾回答:“青蔓,谢谢你。”丁青蔓搓了搓冻僵的手,疑惑:“良树哥都不怕冷吗?”晚上,袁良禾等袁良树在身边躺下时,把白天丁青蔓给的药膏从枕头下拿出来。“哥,这是青蔓给你的药。”“青蔓?”袁良禾接过,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药盒上的说明文字。“嗯,她白天看见你受伤了,特地回家拿的,你不在,她就给我了。”袁良树拧开白色盖子,挤出里面淡黄色的药膏,涂抹在残留着红色血痕的伤口上。除了擦伤,他的手因为受冻加上劳作,还裂开了一些小口子,显得手滞涩而生疼。“哥,下次让我帮你吧,两个人快一些,你也不会那么累。”袁良树擦完药,拧上盖子,又仔细将膏药塞进纸质包装盒里:“你还小,以后有的是时间,等我以后不在家,就得你帮着奶奶和爸妈干活了。”“哥,你放心,我可以的。”袁良禾缩在被窝里,露出一个脑袋,信誓旦旦道。番外三临近新年,丁青蔓和袁良树飞了趟海边。算算日子,除去分开的两个月,他们在一起也有半年了,但甚少有机会一起出游。按照吴丽梅的说法,她这是“事业心过重”,并且评价她“年纪轻轻,野心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