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邪的死气浸染了整个山林,树木也开始倒落。
“轰隆轰隆”之声如同雷霆,带起一阵又一阵的尘土。
陆审言竖起鹿骨刀,站在山坡上朝着底下的人大喊。
“老子瞎了狗眼了,来救你们这群拙人!你们有本事就跟老子来打,被打死了也是你们自找的,不用记在我头上!”
“一群拙笨之人。”藤王展开扇子,跟在后面附和。
我看着他们一个个不服气却悄然跟来的模样,只觉得可爱。
“你们想通了?”我问道。
“我们想通了。”宦游点头,“就算是恶人,我们也要做最极致的恶人,活得热烈而起劲,不懦弱,我们这次下山也不是为了你的指引,更不是为了凡人或是天帝,而是为了自己。”
夏枯草眼神平淡,说出来的话却不平淡。“我们想救就救,想活就活,想杀就杀。”
陆审言狠命地跟在后面点头,脑袋晃得都快被甩出来。
“这次老子还真就想救人呢!老子就要让这群俗人看看,他们是怎么被平日里最恨的人给救下的!”
“那便走?”
“走!”
☆、冰着火
这半个月里,我们以九华山为始端,冰原为极点,一寸又一寸地走遍了九州的大陆。
一开始他们杀的还挺起劲儿,但到了后来逐渐都倦怠了。
没日没夜地不闭眼睛,只知道杀戮,一个个累得只要随处找个地方躺着就能睡着。
夏枯草的中药味都没办法给我们提神,有次惊物候直接立着他手中的竹竿,直挺挺地睡着了。
滕王绕着他笑了许久。
黑符用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就知道冰原该近了,果不其然,越往南走,越是一片暑气蒸腾的模样。
日光耀眼得仿若下一刻就能将枯草原地生火,泯灭成黑灰。
“师父,我走不动了。”陆审言趴在马背上,圆滚滚的身子折成了两段,百无聊赖地从嗓子里挤出一点声音来。
“在这么杀下去,我不是饿死就是累死,师父你快看看,我都快从四个宦游瘦成两个宦游了,这哪里是人吃得了的苦头啊!”
说实话,这些天确实是劳累他了。
原本肥润的下巴都瘦削了不少,虽然还是圆滚滚的,但显然从原来的葫芦变成了现在的瓢。
宦游走在前面替他拉着马,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