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
对她的口味早已了如指掌,陈浩南快速点好了餐,然后看着她红红的耳尖笑了。阿细还是这么不经逗,但是也好哄。
苏阿细正欣赏着窗外的夜景,突然手上传来绵软的触感,她回过头一看,一只用餐巾折的兔子正被人捏着肚子拱着她的手掌,她抬头,那人正含笑盯着她,黑亮的眸子里闪着细碎的光芒。他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的手掌翻过来,然后把那只折好的兔子放在她的手心。
苏阿细一下就笑出声来,从他手里拿过兔子,双手捧着,一双眼睛弯成月牙,灯光照映在她眼中,亮晶晶的,两个梨涡深深地印在唇边,尽显少女的可爱娇俏。
看吧,他就说阿细很好哄嘛。
没过多久菜就上齐了,两人开始用餐。这家店开在这样一条美食街上依然生意火爆,味道当然是绝妙。热粥口感绵软顺滑,入口即化,各色菜式也是色香味样样俱全,香气飘满整个大厅。
买完单后陈浩南牵着她下楼,此时正是饭点,客人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刚刚走出楼道口,街边的黑色轿车上下来一个人,紧接着后面的箱型车也打开车门,陆陆续续下来有十人左右。
原本还和她说笑的男人身体瞬间紧绷,一双眼紧紧盯着那群人,脸上没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警惕的神色。他握紧她的手将她牵在身后,高大的身躯挡住她大半个身子。苏阿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这么紧张,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群人正朝他们走来,而那领头的男人一看就非善类,于是她乖乖地双手抱着陈浩南的手臂,靠在他身后。
靓坤身后跟着一群人,摇摇摆摆地走到他跟前,眼神若有似无地撇了眼他身后的人,他侧了侧身挡住视线。
坤哥。不管怎么说靓坤也算是洪兴的长辈,理应他先开口招呼,况且阿细还在他身边,不能让她惹上麻烦。不过经过澳门的事他们和靓坤也算是彻底结仇了,此时两人的表情都没什么温度。
靓坤嚼了嚼嘴里的口香糖,摇头晃脑地上下打量他一番,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阿南,你很有本事啊,澳门的事你办得很好嘛。他语气不善,言语间都是讥讽,那双眼睛里尽是隐藏的轻蔑和愤怒。
闻言陈浩南只是淡淡开口:坤哥过奖了,是洪兴的兄弟们能力强,我靓仔南不过是跟着沾沾光,他环视了一圈,对方的人数优势不小,众人几乎形成了一个小圈将他俩半包围着,此地不宜久留,他还是先带着阿细离开为好,我就不打扰坤哥和兄弟们吃饭了,走先。说罢他朝靓坤点点头,不等他说话就拉着苏阿细离开,他将她拉到身前,搂住她的后腰,让她别回头。
喂阿南,条女很靓嘛,和你很配哦。靓坤在他们身后大喊。
他听出其中的挑衅意味但并没有理会,搂着苏阿细步履不停,一直提防着身后,直到两人坐进车里他才稍微松了口气。给她系好安全带,下一刻红色的跑车轰鸣着狂飙上路。
南哥,究竟怎么了?那个人是谁?看着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眉头紧锁着,眼中尽是暴戾之气,苏阿细心里的不安被无限放大。
陈浩南双手握着方向盘,开着车绕了几个大圈,确认后面没有人跟踪才慢慢降下车速,他缓了缓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和。
这个人叫靓坤,是洪兴的堂主,他一心想铲除我大佬和蒋先生,然后做龙头,上次去澳门就是他在路上设了伏,我才被人砍了这一刀,现在他是我大佬的死对头。细,以后看到他你千万要避开,这个人心狠手辣,没人性的,还有,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我们住哪里,现在他一定想方设法报复我,你不能有事,不过你放心,我也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伸出左手握紧她,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苏阿细定了定心神,用力回握住他的手,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南哥,你也不能有事。虽然他没有跟她细说过,但是从最近他和山鸡他们的通话也可以猜到那个叫靓坤的人正在和他们对峙中,社团中的明争暗斗越来越激烈,她也很担心他的安危。
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中浓浓的忧虑,陈浩南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柔嫩的手背安抚着,放心吧,细,我保证会没事的。
跑车一路飙回公寓,回到家洗完澡后两人就一直窝在沙发上,今天晚上的事让苏阿细心里一直不安宁,那个靓坤看她的眼神就像豺狼看着猎物,她怕自己成为南哥的累赘,更怕南哥被靓坤伤害,但她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想到这里她懊恼地低下了头,身后的人察觉到怀中人的情绪,他紧了紧搂着她的手臂,脸贴着她的额角轻轻蹭着。
细,不用担心,交给我就好,你就好好看着花店,以后我的事业还要靠你呢,苏老板。
换做平时听他说这种玩笑话苏阿细早就乐开怀了,然而此时她的心被浓浓的不安笼罩着,实在笑不出来。
她回过身搂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间
南哥,我我什么都帮帮不了你。
听着她郁闷的语气陈浩南很心疼,他抬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安慰道:细,我不用你帮什么,你愿意陪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只要你在,那比什么都重要,乖,不要苛责自己。
苏阿细将他搂得更紧了,在他怀里重重点着头,他的怀抱温暖宽阔,是她能停靠的唯一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