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云渠的目标后,司棋便也默默将此当成了自己的目标。
不过对于当下韦文彬或许不怀好意一事,她还是询问要不要早做防范。
云渠只道:“不必,他若来,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司棋以为她说的是从前韦文彬屡屡中伤她一事,也不由多嘴了一句:“靖安伯光明磊落,言行正派,偏生儿女极不成器,不知被撺掇着干了多少亏心事,真真是家门不幸。”
“若身正心正,便无惧人撺掇。”云渠摇头道,“无非是本心不正,遇了契机便将底线抛之脑后了。”
司棋深深点头。
云渠没再说此事,只叫她去多找找家境贫寒的读书人资助。
只两日功夫,司棋便找到了城东几个秀才,查过后一一将他们的情况报给云渠听。
“柳秀才父亲早逝,被寡母卖绣品养大,如今正靠抄书做工赚银子养家;席秀才资质更好些,曾为院试第四,如今靠父亲做苦力和母亲卖包子供其读书;李秀才是凉州人士,说来与咱们老爷同乡,他家中本小有余钱,只是父母先后病逝,十岁时被家仆带来京中投奔曾定过亲的商户许家,许家虽开绣庄,有些余钱,却不大瞧得上李秀才,纵碍于故交之子收留,成亲之说却从未提起。”
云渠问道:“许家对李秀才不好么?”
“也并非不好,只是寄人篱下,冷眼常有,李秀才平日里也多是为同窗研习书籍,以得银两度日。”
云渠接过这三人的文章瞧过后,想了想道:“柳秀才逆境不屈,品性不错,药铺就快开张,请他来做个账房,平日里他病弱寡母也可来此治病养身子,平日读书与乡试所需银两我亦可为他承担;李秀才便请来墨涟居做账房,吃穿住行可皆在此,待遇与柳秀才一样。”
墨涟居是她名下的酒楼,很得文人才子青睐。
李秀才若肯费心经营,人脉必定不少。
司棋疑惑道:“姑娘,那席秀才呢?”
云渠看了眼手中颇有才气文章,说道:“仅是平日随手写的文章都要用上等徽墨和玉扣纸,半分不顾及年迈父母辛苦,品性不堪,才华再横溢都无用。”
司棋这才注意到,眼中闪过懊恼:“奴婢只着人查了他平日待同窗邻居的诸多行径,都道他温和大度,还曾为一寡母幼儿垫过药钱,便以为他品性不错……竟未想到这里去。”
“达者才有余力兼济天下。”云渠将手中文章放置一旁,“家境捉襟见肘却不思减轻父母负担,拿着他们的辛苦钱行大方,非君子之举。”
顿了顿,她又道:“为席家父母找个轻松些的活计吧,那样大的年纪了。”
司棋点头应下,立即下去办了。
明年秋闱便可下场,若如今准备充分些,说不得明年便可榜上有名。
除此之外,她也应云渠的叮嘱,私下找着遇到难处的举人。
而云渠则叫陆二去查翰林院那群正在熬资历的往届进士了。
那边坐冷板凳的多,水却也不浅,因得罪过权贵而被压着吃灰的简直一找一个准,只需查清楚他们品性作风和三观便可。
大抵因为手下人得力,短短三日间,她已经资助了五个秀才,找到了两个正遇难处的翰林院七品编修。
五日之期到后,陆七两人也成功将祝念安与外头通信的人证物证带了回来。
正巧这日太子回京。
因嘉奖其长阳一行劳苦功高,正元帝特设晚宴为其庆功。
云渠早就被祝太傅叮嘱过,所以并不忙乱——倒不是祝太傅消息过于灵通,而是为官多年,他早已深知正元帝尿性,提前预判正确。
与他一般猜测的老臣还真不少,宫帖是中午到的,各府却半点不见忙乱。
云渠穿着祝母叫人特制的缕金挑线纱裙,戴着新送来的累丝嵌宝衔珠头面,连妆容都较平日里用心了三分,一袭盛装浓颜之下,衬得她本就明丽的容貌更惊艳三分。
正院里,祝母见她款款走来,心下不由欢喜:“到底无愧你京城第一美人之名,这般容色,我都要被你勾了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