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大理寺监牢。
夜色浓浓,大理寺却灯火通明,巡查之人也兢兢业业,到处巡逻。
又一队人过去后,两个身着官服之人走到牢外。
守门的见状,忙低头行礼:“见过孟大人。”
为首一人微微颔首:“奉蒋少卿之命,前来提祝太傅审讯。”
守门的有些奇怪:“少卿素来在牢里审讯,为何忽然要提人去外头?”
“少卿如何行事,还需你置喙不成!”
“不敢,大人请。”
两人顺利进了牢里,支开狱卒后便直奔祝太傅牢房的方向而去。
“下官见过祝太傅。”他拱手行礼。
昏暗的烛光下,盘腿坐在床上的祝太傅睁开眼睛,眯眼看他:“孟故?”
“正是下官。”孟故直起身来,从袖中拿出钥匙,开了牢门。
祝太傅瞬间警惕:“你来做什么?”
“提审太傅,重查此案。”
“荒唐!我堂堂一品太傅,岂是你小小大理寺丞可提审?!你究竟意欲何为!”
孟故咧嘴一笑:“太傅明知故问。”
说话间,他已经开了牢门,往里走来。
仅一瞬间,祝太傅冷汗满身,下意识起身往角落退去:“本官位高权重,今日若死在这里,你大理寺难有交待,太子与镇北侯府亦不会罢休,孟故,你可掂量清楚九族的命!”
“太傅以权谋私,不正因掂量清楚了九族的命,这才畏罪自尽么?”
孟故笑着走向他:“下官提审于您,未想只见到尸体,实在令人惋惜。”
祝太傅心中警铃大作,可他手无缚鸡之力,牢门又被孟故带来的人守着,竟是走投无路。
背脊抵住了坚硬的墙壁,而孟故却越来越近,祝太傅咬了咬牙,迅速摸出袖中藏着的一根筷子,猛地向他面门攻去。
颇为尖锐的筷子即将刺来,孟故躲也不躲,迅速抬手钳住祝太傅手臂,反手一扭,同时脚下踢向祝太傅膝弯。
“啊——”
还算高昂的嚎叫声在寂静的牢里极为明显,却未引来一个狱卒。
孟故把玩着手中筷子,玩味一笑:“原想为您安排个撞墙自尽的下场,既然您自藏筷子,下官便也不必多费心了。”
祝太傅屈辱地跪在地上,剧痛而生的薄汗从额间滴下:“你……你到底受谁指使?”
“待太傅下黄泉,自有人告你知晓。”
说罢,孟故握着筷子的手扬起,狠狠朝着祝太傅脖颈落下。
祝太傅挣扎不开,眼神渐渐灰败,心中又觉荒唐,又蓦然升起绝望之感。
察觉到耳边剧风,他偏过头,目眦欲裂之下,正见筷子即将刺入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一根银针蓦然穿过孟故手腕,剧痛之下,他手中筷子径直落下,砸过祝太傅脖间后,落在地上。
孟故咬牙握着手臂,眼神扫过钉在墙上的银针,神色晦暗。
“谁?!”
没了桎梏的祝太傅眼神渐渐恢复些光彩,倒在地上大口喘气,同时眼神向外看去,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与求生欲。
在看到拐角处拉下面纱的黑衣人时,他眼睛蓦然睁大,语气狂喜:“渠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