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渠回过神来,面不改色:“不要紧,明日来得及。”
“那便好。”
许是因为与穆庭那一场交手耗费精力,云渠一夜安眠,翌日醒来后她去了正院,在院外正遇见神色萎靡的祝子丰。
看到她,祝子丰直勾勾盯着她,眼神悲愤而哀怨。
云渠随手摸了块小石头,隔空一点,祝子丰瞬间烦躁开口:“老子快憋死了!”
话音落下,他脸色蓦然一僵,缓缓转过头时,正看见站在院内、眼含怒火看着他的祝太傅。
在被亲爹教育了一顿“君子有可言,有可不言”之后,祝子丰终于蔫头耷脑地进了正房,看到与祝母聊得开心的云渠,他眼含不忿,敢怒不敢言。
云渠权当没看到他的眼神。
祝子丰身边都是卧底,还大多是她的人,他被点了哑穴的事下人都知道,但比起闹起来还他们公子口能言,那当然是劝着他不要闹事,以免被收拾得更惨了,没人提醒云渠,她自然忘了这事。
不过她心情也略复杂,在昨日祝子丰被点了哑穴后,整整一个白天,家中竟无一人发现……
做人失败到这种地步,也是独一份了。
她难得对这个智障大哥生出了些怜爱之情。
早膳过后,祝母留在了庄子上歇息,祝太傅便带着他们去了围场。
昨日是春猎第一日,相当于是集体活动,谁也不能缺席,不过今日倒是能自由活动了,祝母如今身子虽已养好,但常年静养下也习惯了,不太喜欢喧闹的场合,倒是云渠头一回来,兴趣不减。
祝归荑还是跟在她身边,两人正在围场外说笑时,迎面就遇上了太子一行人,陆川与祝子丰万年不变地跟在后头。
祝子丰憋了一天一夜,说的话终于人能听见了,在太子身边嘚吧嘚吧说个不停,后者虽不多言,却神色平静,偶尔竟也能回上两句。
云渠看着他们,终于找出了太子一个优点——包容心偶尔强得吓人。
就祝子丰这样式的,忍他跟在身边以知己之名相称也就罢了,面对如此聒噪行为竟也能面不改色地接话,不愧是做太子的。
“那绿色的哪有红色的好看,光喜庆这点就被甩了八条街,少詹事这眼神可不好使得很——”祝子丰动个不停的嘴在看到云渠那一瞬猛然闭上。
云渠深深看了他一眼。
正四品东宫少詹事,正儿八经太子的人,谁给他的好狗胆diss人家的?看这架势也不止一回两回了,他能全须全尾活着,真得给镇北侯和祝太傅磕一个。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走至近前,两人福身请安。
太子喜怒不辨地看着她:“两位姑娘不必多礼。”说罢,他改口道,“该叫长平县主了。”
“臣女蒙受皇恩,太子如何叫都使得。”
“县主救了庭弟,予我皇室大恩,本宫岂可随意待你?”太子面色语气都很正常。
云渠正欲回话,却听身后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随后就听到陆岸行礼的声音,她偏头看去,前者隐隐还喘着气,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是怕她被太子欺负了不成?
果然,下一瞬就听太子道:“陆二公子行色匆匆,莫不是担心本宫欺负了长平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