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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第1页）

任婶哭着解释道：&ldo;二夫人，你才出家门，他们就收拾了行李，全搬到祥符县去了，只留下咱们俩在东京。&rdo;

方氏大惊，拍着桌子站起来：&ldo;大少爷也去了？&rdo;

任婶是张伯临的奶娘，倒还有些偏着他，便道：&ldo;二老爷开的口，他哪敢反驳？&rdo;

方氏急了一脑门子的汗，急冲冲地朝外走：&ldo;反了天了，这日子过不得了。&rdo;

张八娘也着急，就没拦她，催着任婶跟上去，照顾着点。

方氏一步也没停顿，一气奔回家中，果然三间房都被清空了，只有她那间还留着个箱子。她顿感眼前发黑，比出了林娘子那事还绝望，张梁不要她了，以后的生活怎么办？她陪嫁来的器皿，全换作了张八娘头一回出嫁的嫁妆；陪嫁来的田，只剩了几亩不值钱的旱地，而且还远在四川老家，不顶用。

张八娘的家，倒就在附近，可断没有儿子还在，却靠女儿养的道理，这点规矩，方氏还是懂得的，再说，姑爷不比媳妇好对付，若真动粗赶起她来，她可没本事招架。

方氏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问任婶道：&ldo;咱们还有多少钱？&rdo;

任婶哭丧着脸道：&ldo;二夫人，你问错了，你该问，咱们还有没有钱。&rdo;

方氏还真问道：&ldo;那咱们还有钱吗？&rdo;

任婶答道：&ldo;没了，二夫人，你还欠了我两个多月的月钱没给呢。&rdo;

方氏一巴掌扇过去，气道：&ldo;都甚么时候了，还跟我讲这个。他们走时，你怎么也不拦着？&rdo;

任婶捂着脸，委屈道：&ldo;他们是坐车走的，我哪里拦得住。&rdo;

方氏叹了口气，开始发愁，她们两人，身上连半个铜板也无，不说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今天的晚饭总要解决罢？任婶不想饿肚子，极力怂恿方氏上祥符县去闹。方氏听了，把心一横，道：&ldo;说的是，他说让我留在东京，我就留在东京？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娘子，他到了哪里，也不能不管我。&rdo;

任婶欢快地附和了几句，道：&ldo;二夫人，你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去，我在家守门。&rdo;

第258章方氏求情

任婶的话，乍一听挺好，可仔细一琢磨，方氏惊讶了：&ldo;你让我一个人去？自己却躲在家里？&rdo;

任婶赔笑道：&ldo;屋子总要有人看。&rdo;

方氏把眼一瞪：&ldo;三间房都是空空的，哪里需要你看？&rdo;

任婶拧不过她，只得把门锁了，随她一起到祥符县去。她们主仆走到官府后衙门口时，张梁还在厅上，与杨氏等人闲话，他听得下人通报，斩钉截铁道：&ldo;把门关严实了，不许她进来。&rdo;

杨氏却道：&ldo;这是我家，若不许她进来，别个只会说我，不会说你。&rdo;

张梁只好起身，出去与方氏讲：&ldo;你老实在东京待着，一口饭少不了你的，若是三番五次来吵闹，就托人把你送回眉州乡下去。反正那里房屋土地，都是齐全的，只要我不休你，就无人敢讲闲话。&rdo;

方氏叫这一番话吓住了，生怕他真把自己送回眉州，她可不愿孤零零一人待在乡下，于是把任婶一扯，掉头就跑。但跑了几步，又想起件事来，回去朝张梁伸手：&ldo;既然饭还是给我吃的，那把钱拿来。&rdo;

张梁在袖子里摸啊摸，摸出两百九十九个钱，又找看门的家丁借了一个，凑作个整数，交到方氏手里，道：&ldo;你们省着点，过四、五天没问题。&rdo;

方氏气道：&ldo;我们有两个人，你这才三百文，多买根针都嫌不够。&rdo;

张梁不耐烦道：&ldo;嫌少就别要，自己赚去。&rdo;

方氏又被吓着了，连忙将那三百文抓过来，牢牢攥着，又道：&ldo;那我用完了，再来找你要。&rdo;

张梁道：&ldo;不必了，五天后我自会与你送去。&rdo;说完就进院子里去了，头也没回一下。

方氏委屈得直想哭，又无计可施，只好将那三百文钱袖了，准备回东京。任婶十分不满，只有三百文，看来她的月钱又泡汤了，就这么回去，她不甘心，于是怂恿方氏，就在这后衙门口大闹一场，就算不能逼张梁拿出钱来，能逼到张伯临也是好的。

方氏到了危急关头，倒还不糊涂，狠瞪一眼过去，骂道：&ldo;你没听见他说，要送我回眉州呢，就会出些馊主意。&rdo;

任婶的胆子，还没大到与方氏顶嘴，只好唉声叹气地随她回东京去。晚上，两人买了一个萝卜，两颗青菜，再到张梁留下的半袋子米里抓了两把，凑合着吃了饭。任婶一想起方氏拖欠她的月钱，心如刀绞，坐都坐不安稳，整个晚上，都在苦劝方氏，称，硬的不成就来软的，去向张梁认个错，说不准他心一软，就肯让她也跟去祥符县了。

方氏被她讲得有些意动，正在犹豫，任婶又道：&ldo;二夫人，先前咱们家贫时，全靠你辛勤操劳，苦苦支撑，如今好容易宽松些了，却不让你跟去享福，实在划不来哩。&rdo;

方氏呼地站起身来，道：&ldo;我明日就去，你也要见机行事，在一旁帮着些。&rdo;

任婶欢喜应了，铺床灭灯，服侍方氏歇下。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方氏就被急切的任婶催着起了床，一路嘀咕着、抱怨着，走到祥符县去。开学馆的人，都起得早，她们赶到时，正巧碰见张梁同张伯临出门，遂欢欢喜喜迎上去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