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柯府奢靡与之相反的老旧县衙时隔多日后再次敞开衙门大堂。
衙门登记在册的二十多个衙役被抓了大半,整个县衙就剩下几个年迈的看门老头和个前几日刚到任的年轻主簿。
无人可用,只得让府中账簿顶上上,最后连厉先生与几位坐席先生都被请了来帮忙。
县衙门口十张桌子排开,有小厮在桌旁举着木牌,上面有此处是办理何事的告示。
前三张桌子负责登记被强占房地的百姓名字,只要持地契与户籍册即可登记核实。
中间五张桌子则全部是记录矿山中死亡与失踪的人口,各村由村长带领,再携带户籍册登记、
最后两张,则是接状子的地方,主要是与柯铎海及其党羽有关的案子。
因为刚发出告示没多久,百姓们大多都没准备齐证明之物,所以此时衙门来排队的人并不多。
大多人都在附近张望,或是等着确切消息,亦或是纯粹的看热闹。
“侯爷,小摊贩将摊子都摆到了衙门附近,可需驱赶?”罗长鸣突然进衙门来报。
做买卖的脑子灵活,一看衙门口的人大多熬了通宵又饥肠辘辘,卖吃食的干脆推着车到人堆附近兜售。
几文钱的包子,十几文的面条馄饨,出声要买的人还真不少。
主街上的摊贩几乎都来了附近,这来来回回的,搞得衙门口就跟集市一般热闹,甚至孩童们也都聚到了此地玩耍。
看官差没阻止,大家的胆子就越来越大。
南阳侯侍卫们更是有苦难言,边西民风彪悍名不虚传,一些少民女子竟主动与侍卫们搭腔,上来就问其可有婚配。
搭腔犯了规矩,不搭腔吧女子们就贴得更近,豪放的大家都乱了阵脚。
连罗长鸣这个中年汉子也没逃过妇人们的追问,忍无可忍之下终于逃跑似进了县衙后堂。
宁妨刚收了与杭之为的传音符,抬头就看到罗长鸣那张黑得跟锅底一样的脸,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柳府的抄家天亮开始,柳鸣及家眷全数押入了刑部大牢等候审理。
柳鸣在牢中供出云安长公主府,同时也攀扯出了宁妨,若不是宁妨在魏永县出了手,光凭刑部这份供词,南阳侯府还真有些麻烦。
可惜罗丈青太过谨慎,空凭证词没有证据根本无法定罪,长公主亲自去丞相府与杭之为达成交易后,证词根本就不会出现在朝堂。
至于两人做了何交易,杭之为未提,宁妨也不想问。
“侯爷!”罗长鸣无奈。
“你年纪也不小了,正好趁此机会成亲如何?”闲来无事,宁妨起了心思逗罗长鸣。
“……”
“属下有心仪之人,除了她不会娶其他人。”
短暂的沉默后,罗长鸣直接来了个语出惊人,说着还朝宁妨弯腰行了个全礼:“属下想请侯爷代为提亲。”
“提亲。你心仪的女子是侯府中人?”宁妨笑问。
罗长鸣刚想回答,衙门外突然爆发出一片哗然,紧接着便是辛未风一般奔进来的身影。
“侯爷,属下回禀。”
正事一来,宁妨与罗长鸣都正了神色,双双看向一身脏兮兮的辛未。
“起来说。”宁妨抬手让人起来。
话音刚落,宁于砚灰头土脸地捧着厚厚几本册子步入,耳朵边还残留着几丝干涸的血迹。
“父亲。”
“受伤了?”宁妨看向宁于砚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