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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ldo;他会派人来接我们，到巴黎去。或者去罗马。他在哪里办完事就接我们到哪里，有空就来接我们。&rdo;

&ldo;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也要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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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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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的。就在这几天。今天早晨我一直在跑女儿们的护照，办签证。除了墨西哥，她们还是第一次到国外去，我们大家都激动得不得了。奎恩起初并不热心，他在东京的生意很复杂，你了解奎恩，总是不停地谈判，总是计算，他的脑子从来没有歇过‐‐&rdo;说到这里艾伦不说话了，像被吓了一跳似的，猛然哈哈大笑起来。&ldo;唔，你了解奎恩。你是他的弟弟，你是在他的阴影下长大的，你怎么能不了解奎恩。用不着对奎恩进行剖析!&rdo;

艾伦又抓紧维特尼的手哈哈大笑起来。似乎为了保持平衡，她微微倚在维特尼的身上。

维特尼不得不承认自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想到哥哥无论如何不在身边，无论如何都不能对自己造成实质性的威胁‐‐这使得维特尼大大恢复了镇定。

&ldo;这么说，奎恩坐飞机走了，你和姑娘们随后也要去?&rdo;

&ldo;他有生意要做，你明白。不然的话，我们一同走了。奎恩想要我们同他一起去。&rdo;艾伦似乎重复背熟了的话，此时说得更确切了。&ldo;奎恩想要我们一起去，但是‐‐情况不允许。在东京办完事后，他也许得飞到‐‐我想是香港吧。&rdo;

&ldo;这么说，你们不在这里过圣诞节了?你们全都不在?&rdo;

&ldo;尽管如此，我已经购买了圣诞节的礼品!不参加圣诞节聚会不感到内疚。我和女儿们只是不到你父母家去看着打开我们的礼物。&rdo;她欢欢喜喜地一字一顿地说道，似乎努力不让一个字说得含糊不清。&ldo;当然，我们会想念你们大家。噢，非常想念!你亲爱的爸爸，你可爱的妈妈。所有奎恩家的人‐‐是的，我们会想念你们。奎恩也会想念你们。&rdo;

维特尼问道：&ldo;你说奎恩是什么时候走的，艾伦?&rdo;

&ldo;我说了吗?‐‐他昨天晚上走的。坐的是协和式飞机。&rdo;

&ldo;你和姑娘们也要走‐‐&rdo;

&ldo;明天走!当然不坐协和。只坐普通舱。不过，我们都很激动，你可以想象得出来。&rdo;

&ldo;是的，&rdo;维特尼小心提防地说道，&ldo;我可以想象得出来。&rdo;

维特尼推想奎恩是和新交的女朋友到塞舌尔1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去了。他设法使轻信的妻子相信自己这次旅行是去处理&ldo;机密&rdo;的事务，而她看来对此说法感到满意‐‐甚至感激?

女人是多么热衷于男人的谎言，多么满足于受男人蛊惑!可怜的艾伦。

维特尼心想不该由自己提醒她。

&ldo;你说你要去多久，艾伦?&rdo;

&ldo;我说过了吗?‐‐如果说过的话，我已经不记得了!&rdo;艾伦笑道。

她快活地推开厨房的推拉门，似乎以胜利者的姿态拉着维特尼的手进了厨房。

&ldo;是维特尼叔叔!&rdo;莫利叫道。

&ldo;维特‐‐尼叔叔!&rdo;特莉莎拍手叫道，她的手上戴着一副胶手套。

厨房里灯火通明，气氛大不相同，欢乐、热烈，维特尼觉得犹如走进了某种庆典的场合。这个情景过后他也会记起来。

漂亮的侄女们欢呼雀跃，气喘吁吁地一拥而上，艾伦帮他脱了大衣。维特尼六个月没见过她们了，在他看来每个侄女都长高了。莫利十四岁，穿一件邋遢的衬衣、牛仔裤，细小的腰肢上围着一条围裙，戴一副紫水晶塑料框的太阳镜，遮住眼睛。（一只眼睛是青紫的吗?‐‐维特尼吃了一惊，尽量不盯着她望。）特莉莎十一岁，也是同样打扮，不过头上反戴着一顶棒球帽。维特尼走进厨房的时候她蹲着用海绵在地板上擦什么东西。她戴的黄色胶手套太大，拍起手来手套嘎吱嘎吱地响。

维特尼喜欢，非常喜欢这两个小侄女。她们对他来访故意装出兴高采烈的样子，使他脸红，但真的受宠若惊。&ldo;看见你太高兴了，维特尼叔叔!&rdo;她俩吃吃笑着异口同声地叫道。&ldo;太高兴看见你了，维特尼叔叔!&rdo;

维特尼想道，她们似乎料到会有别的什么人来?

他皱着眉头心想或许奎恩没走。

艾伦匆忙解下肮脏的围裙。&ldo;你今天夜晚来得正好，威特，&rdo;她温情地说，&ldo;姑娘们喜欢你这个叔叔喜欢得不得了。我们都在想，圣诞节见不到你多么难过!&rdo;

&ldo;看不见你们我也感到难过。&rdo;

维特尼心想屋里的气氛明显只有女人，有一种潜藏的歇斯底里。收音机调到一个流行音乐频率，电台播放着美国青年喜欢的流行歌曲，歌词简单，歌声刺耳，伴有敲击乐声。维特尼不明白艾伦如何忍受得了。头顶的灯全都大放光明，表面亮堂堂，好像刚刚擦过。尽管炉子上的电扇呼呼地转，厨房里还是有一股浓烈的气味‐‐潮湿、酸甜、倒胃的气味。空气特别热，似乎在蒸发。地上到处是健怡可乐的空罐和比萨的碎屑;在案台上一堆礼物包裹的旁边，放着一瓶加拿大红葡萄酒。（如此说来艾伦喝了酒!‐‐维特尼看见她的眼神呆滞，左眼上方有一块，还是几块青紫。）最突出的是，厨房里凡是空着的地方，包括厨房中间那块切肉的案板，都堆满了大包小包和礼品包装纸、彩带、地址标签‐‐维特尼惊讶地意识到就在她们热望着要到国外旅行的前夕，他的嫂嫂、侄女们还狂热地准备圣诞节礼物。这个时候还想着别人，多有女人味!难怪她们的脸那么欢快，红得发烧，眼里闪出那么狂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