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欢喜把巾帕子拧干,递给安澜的时候,安澜倒是一顿,望着巾帕子,又看了一眼彩浣,“这水和平常不同。”
“是雪水。我和管家那处说,我要用来给姑娘净面,那里的人就偷偷给了我许多。”彩浣道着,途中还看了一眼欢喜。
欢喜惊的睁了睁眼睛。
“雪水一般多用泡茶,如果说多要的话。。。。。。我这样二等丫鬟是肯定要不到的。”欢喜道,还微微红了红脸。
安澜看着手里的巾帕子,又看了一眼彩浣,垂了眼眸,过了一会儿才道:“雪水下毒的,是宝姨娘?”
突然提起了这个,欢喜还没反应过来安姨娘为什么知道。彩浣也一惊,她还什么都没和这个安通房说呢。
“嗯。宝姨娘身边的丫鬟,那日也来取过雪水。”彩浣道。
见着这样一张脸,彩浣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宝姨娘。当初安姨娘可是夺过宝姨娘院子的。就凭着这样的直觉,彩浣又左左右右不着痕迹的问了一番。
果然问到了那日宝姨娘身边丫鬟来取过水。还有便是当年元姨娘欺负宝姨娘的时候,看不惯宝姨娘身边的一个极灵秀的丫鬟,就把那灵秀丫鬟赏给了个家丁。后来,那家丁便调到了管家身边。
“当日也不是没有人见过宝姨娘身边丫鬟也去取水,怎么那时就查不出?”彩浣道了一句。这一句,既有真不明白,也有觉得自己很是聪明伶俐。
她可是帮这个安通房完成了一件大事。
安澜听了彩浣的话,没有出声。
望着手里雪水浸的巾帕,不是查不出,而是,不想查。
一等丫鬟有特权,那就直接排除了不配备一等丫鬟的通房。姨娘之中,能让元姨娘不放在眼里的,安澜的直觉,便是当初第一次给主母请安时,那个自以为小把戏无人察觉的宝姨娘了。
连一个丫鬟都能查出来的,当初整个侯府都查不出来。
安澜用巾帕擦了脸。
“那,那接下来怎么办?”既然知道是谁下的毒,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欢喜问道。
这一问,连彩浣都看向了这个安通房。
安澜将巾帕递给了欢喜,“去寻侯爷。”起码讨一个免死。对方是姨娘,她是通房,又有后院规矩。当初后院“查不清”的事,如今自己也别想去找后院了。
去找他,讨一个免死免罚。
然后,当初自己喝下了什么,那宝姨娘也得喝下。
明单帝驾崩,太子势盛。新帝登基就在这几日。侯府于天子脚下,虽说永安侯府因为有永安侯,定能在这动荡中安然无恙,但到底这府内下人还是面上一面蒙了一层忧虑。
朝局动荡,人心不稳。
安澜去温景苏书房的路上,就看见来往的下人脸上的一层阴色。停了下来。
身后跟着的彩浣以及欢喜见姑娘停了下来,有些疑惑。随即也顺着姑娘的视线望去,彩浣对于这种境况是知道一些的,便道:“我们侯府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如今,最是清闲的,应该当属西南拐角的院子了。因为别的院子处,都是或多或少有着家世,如今政局不稳,她们也跟着担忧。
而西南拐角的院子,却是在不慌不忙处理着自己的私人恩怨。
“姑娘,我们,我们是不是等一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