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楼,墨莺坐在团蒲上背对着墨白,她披散着头发,乌黑的秀发间带着淡淡水汽。
墨白伸出手招来暖风缓缓将及腰的长发吹干,他拿起木梳认真的梳理起乌黑浓密的秀发。
墨莺面颊红扑扑的,“小白,刚才是有什么人来吗?”
团蒲的位置动过,上面还有坐过的痕迹,墨莺猜应该是大夫子,因为除了赵青松没有人能来到这里。
“先生,来过,”墨白思索片刻,又道:“还有,皇帝,宰相。”
“皇帝和宰相?”墨莺惊讶,下意识的想回头看着墨白。
“别动,”墨白按着墨莺的肩膀,声音轻柔:“还没好。”
墨莺老实坐好,问:“皇帝和宰相来干嘛?”
墨白慢斯条理的将李煜走问心路的事情告诉了墨莺。
“在幻境中皇帝是那样的吗?”墨莺神色不解,担忧道:“那在现实中,皇帝会不会也误入歧途?”
“应该,不会,”墨白无法保证,“大概。”
墨莺勾着身前的一缕秀发,手指打着转:“要是皇帝误入歧途了,我们还能正常的过日子吗?”
“能。”墨莺回以肯定。
“那就好。”墨莺一下子就放松了。
墨白又将除夕夜宫廷中茶会的事情告诉了墨莺。
墨莺对茶会有兴趣但不敢去,她一个普通平凡的女儿家,出身贫穷,自卑的烙印早已深深的刻在她的骨子里。
纵使现在跃上枝头变了凤凰,她也明白,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源自于墨白,没有墨白她什么都不是。
如果那个雪天她没有在雪山上捡到墨白,她现在可能依旧缩在凉都的小破屋里,终日为的伙食支出精打细算。
自己只是运气好。
墨莺时常这般想,如果换作是别人捡到,结果与现在没什么两样,无非是墨白梳头的对象不再是她。
……
自打观星楼建成,墨白绝大多数时间都呆在这里。
除了每日餐食和沐浴的时间,其他时辰墨莺只有来观星楼才能见到墨白。
一个人待在下面挺无聊,墨莺多数时候会带着书本和糕点陪在墨白身旁,和他一起消磨时光。
观星楼上的时间咋眼流逝,如白驹过隙,冬日的骄阳好似妖娆妩媚的好姑娘,半遮半掩的藏在地平线上,含羞带怯的向世界告别。
到了夜里,星空显现。
墨白将犯困的墨莺送回卧房中,待墨莺入睡后,他回到观星楼上。
观星楼的顶端,银色的宝珠闪烁着淡淡星光,直到高亢的鸡鸣声平地而起直达天际,墨白才缓缓闭上眼。
仰望星空的时候,时间的流速仿佛会加快。
听着城中此起彼伏的鸡鸣声,墨白思考起无意义的事情。
有的鸡晚上叫,有的鸡早上叫。
他喜欢从晚上一直叫到早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