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还没说完,那一身傲骨,昂首挺立独眼脚下一软,差点没摔倒。
他脖子后面落扣的地方现在已经不痛,也不痒,只是有点胀。他心里在想:别是给那蜾蠃产了卵吧?我成他妈的螟蛉子了。
他越想越害怕:那卵产在我身上,再破壳出幼虫,幼虫再随血流到脑中,吃我的脑、喝我的血,我再为它到处找热血喝,最后我要么被别人打死,要么冻死,要么被成虫钻破头顶盖而死。
他的鼻尖再也落不下雪花了,因为那上面全是温热的汗水。
他的异样引起那两人的注意,他们看着他,他也看着那两人,谁都没说话。他用手指指后脖颈,那两人忙过来一看,那里有一块青色的肿包鼓起。
鲁承祖用手按了按,独眼没什么感觉,又捏住往上提了提,独眼一声惨叫,差点没痛昏过去,而且身体变得软瘫,差点没站住,幸亏鲁一弃一把扶住。
鲁承祖摇了摇头,说:&ldo;这东西已经死死的咬扣住你的颈椎,硬弄下来,你就算不死,也要全身瘫痪了。&rdo;
独眼听完,满面死灰,一屁股坐在了石阶上面。
&ldo;真没什么办法了?&rdo;鲁一弃问大伯。
鲁承祖没作声,只是轻轻的摇了下头。
独眼怔怔的盯看着几步之外的瘈犬,此时那些狗腿脚已经有些僵硬,身体瑟瑟发抖,身上的脓疮亮亮的,象结成了冰,酱紫色的身体也起了层白霜,嘴里不时发出阵阵哀嚎。
&ldo;我的下场也会是这样?我的下场也会是这样!&rdo;独眼在喃喃地自语。猛然间从背袋中抽出一把三棱破壁凿,对自己咽喉直插而下。
鲁一弃已经注意到独眼的神态,所以当他拔出破壁凿的时候,就扑了过去,这才在那凿子离喉咙还有几寸的时候把他手臂抱住。
&ldo;不能啊!大侄子,还是有机会的。&rdo;鲁承祖也连忙拉住独眼说道,&ldo;据我所知,蜾蠃虫的虫卵一般要到七天后才会孵化出来,这七天时间里,我们要是能找到两个人还是有机会的。&rdo;
独眼停住了手。
&ldo;哪两个人?&rdo;不喜欢发问的鲁一弃焦急地问。他是在替独眼问。
&ldo;沧州的易穴脉和兰州的小刀杨,易穴脉百穴倒拔针的颠倒医道也许可以把这虫卵拔掉,小刀杨的一刀三层皮的剔毫刀法也有把握把这虫卵削掉。小刀杨在兰州,太远,七天不一定能赶到,但是沧州离北平很近,今天我们要能冲出去的话,就直奔沧州。&rdo;
这话说得独眼那唯一的那只眼一阵放光。他想想也是,反正就这号命,自己了结还不如抖擞精神好好闯一把,闯不过去,这死得也值,要运气好,闯过去了,还有还阳的机会。
刹那间,他觉得自己豁出去了,没什么可顾忌的。站起身来,又抿口酒,紧了紧宽腰带,提起&ldo;雨金刚&rdo;直奔正屋大门闯了进去。
鲁一弃、鲁承祖紧跟其后,三个人一股风般闯进了正房敞开的门,带入几朵飘扬的小雪花就地盘旋。雪花还未落地,那正房门&ldo;咣&rdo;的一声已经关上。虽然三个人一愣,但都没动,他们知道,门既然关了,就不是那么容易能打开的,这在机关消息中叫封套,应该继续寻前路,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停了会儿,鲁一弃还是忍不住退后一步,摸了一下那门,那门很奇怪,就象是整块的板,竟连一点门缝格档都摸不到。屋里本来就很暗,没一点光。现在那门一关,就更是漆黑一团,看不到一点东西了。
是啊,现在重要的是找到前路,可前路又在哪里呢?
独眼的夜眼好像也失去作用了,他努力了几次,向四周查看,可眼中竟然也是一片漆黑,看不到屋里任何东西。
鲁承祖拿出那盏气死风灯,正准备要打开,一个美妙的女子声音突然悠悠然地响起,三个人不由地同时停住所有动作,侧着耳仔细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