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宋欢喜睡得不甚心安,时不时会被雨声吵醒,时不时又会自己惊醒。
好在一夜有惊无险。
当明亮的辉光穿透层层树叶的阻碍打在脸上时,宋欢喜强撑着困乏醒了过来。
睡眠不足让她感到有些头重脚轻,只能狠掐了一把大腿打起精神。
看了看树荫蔽日的天空,宋欢喜抱起包袱往溪边走。
她要简单洗漱一番,并计划用过早食之后一路向东走。
宋欢喜有种直觉,她距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穿过几丛落叶杂草,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跃然眼前。
她所在的这个位置靠近溪边的是片平坦的土路,上面还有石子,稍微蹲下就能取到水,很方便。
得天独厚的条件让宋欢喜正思考着要不要下去抓条鱼。
心里想着事,三心二意绕过一棵树,宋欢喜下意识将包袱放在一边,动作刚进行到一半,突然看到她昨晚坐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你是……”
话刚出口嘴就闭了起来,脚下才走两步就不再上前,宋欢喜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视线牢牢盯住身穿黑衣背对她的人。
一个男人。
按照两人之间的距离,宋欢喜确定刚才的话他听到了,但他没转身。
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能是谁?
喜欢穿黑衣的人,又有谁?
更何况那背影宋欢喜曾无数次见过。
她不说话,更不上前。
两人仿佛无声对峙。
怀中的包袱越收越紧,疏于修剪的指甲陷到肉里,宋欢喜快
要呼吸不过来。
她看不到自己此刻的模样,更无心去想,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那道身影,因不敢轻易眨眼而酸涩落下的泪很快就滴到了手上。
这个时候比倔强,宁焰是比不过她的。
轻叹一声,背对着她的人终于起身回头。
一张独属于宁焰的坚毅脸庞就这么出现在宋欢喜面前。
所有人都说他死了,宋欢喜却看到了活生生的他。
所有人都劝她放弃,但她找到了他。
几个月不见,他更瘦,也更黑了。
棱角越发分明,脸侧还有一道没有见过的疤痕,从眼角一直到耳骨,加上续起的络腮胡,彻底破坏了原本英俊的面容。
宋欢喜也没好到哪里去。
从被顾长卿拖着落水后再在山洞中醒来,她脸上的妆就被卸掉了,头上什么发饰都没有,外衣还是穿的山洞里醒来时那身男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