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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和饶菲菲杨洁分道扬镳，纪樊阳和陆徽随意找了家路边摊坐下。

纪樊阳一口气点了十瓶啤酒和一大盘烤串，他抬头问陆徽：&ldo;陆组想吃什么？&rdo;

&ldo;不饿，你随意。&rdo;陆徽专心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一个听众。

啤酒和烤串上来，纪樊阳开口：&ldo;我……&rdo;吐出一个单薄的音节，他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陆徽拿起一串烤翅吃得正香，纪樊阳只能看到他黑色的发顶。

&ldo;……我又分手了。&rdo;纪樊阳说，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困惑，没有伤心入骨的嘶哑，仅仅是困惑不解，&ldo;为什么她要提出分手呢？&rdo;

陆徽动作顿了一下，掀掀眼皮，表示不感兴趣。

纪樊阳开了一瓶啤酒，一口气喝了半瓶，他压根不是借酒消愁，如果他想醉死，就会选择白酒了。

&ldo;她是我第四个女朋友了。&rdo;纪樊阳说，&ldo;她小时候被继母虐待，特别依赖我，一天打八九个电话，我们谈了有一年了。&rdo;他眯起眼睛，陷入回忆，&ldo;我捡到她，像捡到一只小猫，她提出的在一起，她提出的分手，为什么呢？&rdo;

&ldo;说说你第一个女朋友。&rdo;陆徽拿起第二串烤鸡胗，尽职尽责的做好一个倾听者，适当地提出问题牵出话题不至于冷场。

&ldo;第一任？那是初二了。&rdo;纪樊阳把啤酒倒在玻璃杯里，抿一口说一句，&ldo;她原本聪明乖巧，学习也很好，但初二那年她父母离婚了。她成绩一落千丈，我作为班里成绩还不错的班干部，就去了她家一趟。&rdo;

&ldo;她躲在房间里，我推门进去，她闷在被子里哭。&rdo;纪樊阳说，&ldo;我走过去，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带回学校，后来我就辅导她落下的课业。&rdo;他声音中的疑惑更深了，当然，出于天使的本性，纪樊阳给陆徽的杯子里蓄满水，他接着说，&ldo;可能我是唯一见过她脆弱的样子的人，她向我表白了，我接受了。&rdo;

陆徽吃得太急，放下烤串歇了歇，他眼神尖锐，直直看进纪樊阳心里：&ldo;然后她把你甩了？&rdo;

&ldo;在我的开导下，她没那么恨她的父母了。&rdo;纪樊阳说，他摸摸鼻子，&ldo;她和我提了分手，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感觉不对。&rdo;

&ldo;哈。&rdo;陆徽发出短促的气音，像是在笑。

&ldo;第二任，是在我高中的时候，我是生活委员。&rdo;纪樊阳说，他已经喝完了两瓶啤酒，&ldo;班里有个女孩子，坐在角落里，特别胆小，不敢抬头看人，其他同学都不和她说话，我平日里会刻意和她说两句。&rdo;纪樊阳拿起第一串烤翅，咬了一口，&ldo;她胆子太小了，从来都不搭理我，也不看我，后来她的一个别的班的闺蜜来找我，递给我她写的信，我收下了。&rdo;

&ldo;我们一起写作业，她数学很好，我有些题不会就请教她，她在纸上写好步骤传给我。&rdo;纪樊阳啃完鸡翅，把鸡骨头摆在一起，&ldo;我们相处了一年，她终于开口对别人说了第一句话，声音不大不小，正视对方的眼睛，然后，她向我提了分手。&rdo;

陆徽也开了一瓶啤酒，抬头示意年轻人继续讲。

&ldo;她说，我根本就不喜欢她。&rdo;纪樊阳苦笑，&ldo;到底什么是喜欢呢？&rdo;他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ldo;大学时，我加入了一个志愿者社团，认识了一个抑郁症患者，她喜欢坐在天台上，有一次差点跳下去，被我拉住了胳膊救了上来。&rdo;

陆徽拿起了烤饼，咬了一口，酥脆香辣。

&ldo;我志愿作为她的引导员，督促她吃药，带她出去散步，我给她买了一条小狗。&rdo;纪樊阳右手撑着额头，无奈地说，&ldo;她渐渐好起来，甚至说想去旅游，我们约好了一起去看雪山，结果她丢下我，自己出发了。&rdo;

&ldo;她给我留了一张字条。&rdo;纪樊阳说，&ldo;上面写着，【谢谢你，即使你从未爱过我】。&rdo;他抬高了一点声调，仅仅是一点点，让他显得更加颓丧失落，&ldo;我对她们很好，我尽力对她们好了，我没有朝三暮四，也没有牵扯到经济纠纷，为什么她们总是选择离开我呢？&rdo;

陆徽放下啤酒瓶，拿起开瓶器开了一瓶新的，推给纪樊阳：&ldo;喝。&rdo;

四任女友，四次被告白，四次被甩，饶是圣人也得喝上一盅消愁。

陆徽眼底清明，他听出了问题，却缄口不言，他不在乎、不关心别人的感情历程，他只负责听，只负责吃，不提意见。

六瓶啤酒下肚，纪樊阳喝得有些迷糊，他拉住陆徽的胳膊：&ldo;喝到这个份上，我们是朋友吗？&rdo;

陆徽盯着他的眼睛，盯着他那双，温柔的、仿若流淌着清澈溪水的眼睛，说：&ldo;不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