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们是皇上派的钦差?专为伊王来的?”钱老爷一脸皱纹都堆在一起,丝毫不像五十多岁模样。
见对方不信任自己,朱祁镇也很无奈,他假借钦差身份,将自己一路的经历说与了钱老爷,他如果再不信的话,自己也没办法,只能按原计划行事了。
“令郎应该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在下可以为他开几幅药,不敢说多快恢复,但是绝对不会留下病根。”熊宗立出言道。
钱老爷一怔,之前一直是朱祁镇在跟他说话,后面几人却是没怎么注意,此时开口说出守侯的病情,不禁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哦,这位是太医院使熊宗立,此次是为治琼州疟疾,与我们同路,医术这方面是没得说。您要是不信我们的话,就让熊太医为令郎诊治一番,也不枉缘分一场。”朱祁镇赶紧说道。
钱老爷这才勉强同意,其实朱祁镇的话他也已经信了大半,可伊王府几十年积攒起来的凶威,不是一时半刻能消减的。
他实在是不敢将宝压在这几位年轻人身上,自己已经是老迈残躯,儿子如今成了这幅模样,报仇他已经不奢望了,能平安的活完这辈子就知足了。
“既然是医师,那就请各位跟我来吧!熊先生,有劳了。”钱老板重重向熊宗立鞠了一躬。
熊宗立坦然承受,治病救人天经地义,可知恩图报亦是天经地义!
虽然没有通过自己的言语使对方指证伊王,可本来也是赌坊人作为,对伊王的定罪帮助不大,为民伸冤的意义大过为民除害的作用。不管什么理由,能在这位钱老爷家借宿就已经是达成了目标了。
樊忠自南门一路摸到赌坊附近的客栈,左右先扫了一眼,确定没人注意才上前敲门。
当当当
目光低垂脸藏在胸口,正当他准备再度扣门时,门槛上的痕迹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条简笔画的鱼。
樊忠神色一动,迅速在地上寻找起来,不多时又找到了另一条,一路跟着约定的记号找过去。
“谁啊?天还没亮就敲门,昨天晚上干嘛去了?”客栈小二埋怨的说着,将门打开后一看,外面却什么都没有。
“准是那帮烂赌鬼,活该输个干净,什么人都是!”小二嘟囔着将门又重新关上。
雄鸡报晓,东方即白。
这一夜对朱祁镇等人来说是惊险连连,可对潘五爷就是除了恶心还是恶心,被人从北到忽悠南,又从南忽悠到北。
等到他赶到北门,城门已经打开,早起卖菜卖柴的农人已经开始进城。
潘五爷面色冰寒,秋天的早晨凉意入骨,露水把衣服打湿,可无论如何都浇不灭他心里的怒火,他潘五爷就没这么被人当猴耍过!
强忍怒意,目光向四方城门扫视,清晨只有一片寂静。
“真让这帮人给逃了?”潘五爷不甘的自语。
“五爷,我看不会,驾车那人没有马,怎么也不可能比我们快,各门的兄弟也没有发信号,我觉得最起码他是跑不出去的。”小五在一旁说道。
五爷眼睛一亮,惊喜的看了小五一眼说:“没想到你小子还挺聪明啊,不错,有五爷年轻时候的几分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