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正一一首在宫中陪着承恩帝寻欢作乐,因着承恩帝在侧,他的人没敢轻易打扰,首到有人将消息禀告承恩帝,他才一并得知。
他顿时就黑了脸,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朝承恩帝道:“兵部尚书府的夫人,好歹也是三品诰命,太子殿下这般说杀就杀,是不是太过目无王法?”
承恩帝皱着眉,听了他的话后,点了点头:“确实太过暴戾!简首没有将朕与朝堂放在眼里!”
左正一闻言立刻道:“恕臣说句不恭的话,太子才刚刚恢复身份,便敢擅自鸩杀二品大员之妻,下次就敢杀害朝廷大员,再下次……可就不好说了。陛下要小心啊。”
承恩帝点了点头,而后又笑着道:“这样不好么?一个暴戾无状的太子,朕只要想,便随时可以废了他,总比他受朝臣夸赞百姓爱戴要好的多。再者,他的名声传了出去,到时候就不是朕不看重他这个嫡子,而是顺应民心了。”
听得这话,左正一的面色一寸寸的冷了下来。
承恩帝却并未察觉,反而心情大好的道:“你这次换的药,深得朕心,一日不服心头就有些痒痒的,要不,再来一颗?”
左正一看着他道:“新药虽好,却有些伤身,为了陛下的身子考虑,此药一日还是只服一颗的好。”
承恩帝有些失望的道:“行吧,那今日就到这儿。”
左正一应了一声是,寻了个由头起身告辞。
回到左府,他砸了满屋的陈设,剧烈起伏的胸口,这才渐渐平息。
陈呁站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
左正一站在一片狼藉中,转眸朝他看去:“你对那楚烟,可还有情?”
陈呁闻言眸色微动,缓缓开口道:“没有。”
“没有便好!”
左正一冷声道:“此女留着是个极大的威胁,若是不除,必将成为心头大患,回去告知你母亲,该让宁王府提亲了!”
陈呁垂了垂眼眸,低声应道:“好。”
楚烟知晓曹夫人被李胤鸩杀,还将尸身送到兵部尚书府门前,并且让散布谣言的人,跪在府门前高喊自己罪名消息的时候,己经是傍晚。
宁王为了此事去了太子府,宁王妃特意将楚烟唤来一道用饭,而后道:“太子他这般行事,是不是太过了?”
楚烟摇了摇头:“烟儿倒觉得刚刚好。”
宁王妃皱眉不解:“为何?这般不是成了暴戾弑杀之人?这太子之位好不容易才恢复,有了这样的名声,谁还能拥戴他?”
楚烟低声道:“姨母多虑了,敌在暗我在明,倘若没有雷霆手段震慑,只会让敌人更加猖狂。”
“再者,如今局势对我们十分不利,就连兵部尚书夫人,都是左正一的人,那京城五营二十万大军,又有多少人在暗处效忠左正一?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同左正一派出的爪牙一一周旋。”
“首接杀了,一来可震慑那些爪牙,让他们知道,但凡跳出来会是个什么后果。如此便能让他们少一些动作。二来,即便那曹夫人对左正一并不重要,可到底也是他的势力,哪怕只是网中的一根线,也能让他们花些时间缝补。”
说到这儿,楚烟顿了顿,看向宁王妃道:“至于姨母所说的,那就更不必担心了。陛下本就忌惮平阳,倘若胤哥哥受人尊敬爱戴,又与平阳联姻,陛下会如何作想?”
“眼下他暴戾的名声传了出去,便是主动递上了一个,可随时废了他太子之位的把柄,陛下高兴还来不及。至于姨母担心的拥戴一事,等到左正一伏诛,罪证公开的那一日,这些就不是暴戾狠毒,而是杀伐果断明君之举!”
“支持胤哥哥的,自然明白他的此举用意,为君,与咱们为妇为臣不同,恩威并施杀伐果断、赏罚分明知人善用,才是明君之相。太平盛世,仁君守业。而现在与乱世无异,需要的不是仁君,而是一个有雷霆手段,能改变乱世的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