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的勘破显然是进入了僵局。
姚沁那里明显不愿意说实话,而其它的线索也都一一出现意外,要么被截断,要么就是假的,总之,看似只是寻常的一起纵火案,却分明有高人在幕后操控。
相较于纵火案,谢四郎和谢修远暗中调查的关于姚沁的事情倒是很顺利。
将相关卷宗呈交圣人后,便只等着圣人的下一步命令。
不想,圣人拿到这些证据之后,并没有直接问罪于姚沁,而是轻轻放下,只知道佳宁县主被太后召入宫中训话,听闻佳宁县主出宫时,两只眼睛都是肿的。
仅此而已吗?
数日后,姚琛被御史弹劾,说他治家不严云云,虽无实证,但到底是有碍他的官声。
姚琛是武将,如今掌左金吾卫,乃正三品大将军。
圣人并未当众斥责他,散散后,将他叫入太极殿,一言不发,只将部分证据拿与他看,姚琛当场便吓得痛哭流涕,并且再三表示不知情,且日后定会对子女严加管教。
姚琛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圣人面前,自然只说女儿大多是太夫人和夫人教养,他一介粗人,实在是不会教养女儿。
如此,便也等于将大半罪责都推到了老夫人和佳宁县主的身上。
李政怎能不知他的心思?
“佳宁也是难为,昨日太后召她入宫便是因为此事,只她是继母,有些事情也不好管得太过,唯恐人家说她苛待了继子继女。”
这话就等于是为佳宁县主开脱。
姚琛连忙道:“圣人所言极是,自成亲以来,夫人一直持家有方,微臣也不怕圣人笑话,微臣元配逝前留下的那些嫁妆也一直都是由家母代为打理,夫人一直不愿意沾手,就是唯恐再生出事端。如今小女顽劣,竟然犯下此等大错,微臣愿代为受过,还请圣人责罚!”
李政要的就是他这一句。
“罢了,你也不易。不过有错不罚,也难以服众。自即日起,撤去你左金吾卫大将军一职,由原将军苏显顶上。”
“诺!”
李政似乎是又有不忍,微叹一声后再下旨:“姚琛即日起降为左金吾卫将军,好生自省。”
“谢圣人开恩!”
姚琛原以为他要被罚撤职在家自省的,没想到只是降了职。
由原来的大将军降到将军,其实也就只是差了一个品级,他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大将军的位置就又是他的了。
一连串的命令下来,谢修远几人才算是看明白了圣人的这把操作为何了。
这是借用一个姚沁的罪过,开始削弱姚琛的兵权了。
别看只是降了一级,这里头的差别可大了。
毕竟大将军那是统领一卫的最高长官,而将军则是等同于大将军的副手,而且大雍的军规,京城十六卫中,每卫只设一位大将军,但是会设两位将军,所以说,看似只降一级,但是实际上权利却是大。大减弱。
谢四郎落下一子,叹道:“圣人这是对威信侯有所不满?”
谢修远也不是很明白圣人的心思,若只是单纯地想要整治姚家,又何必如此地费尽心思?
“姚琛为将二十余载,手上的筹码只怕不仅仅只是一个左金吾卫,圣人怕是有所察觉,所以才会用如此迂回的法子。”
谢修远点头,“四哥说的没错。只是你觉得姚琛可会猜到圣意?”
谢四郎摇头,姚琛那样的人,他看不透。
想到他们兄弟二人不知不觉间就被圣人给小小的利用了一把,这心里头还怪憋屈的。
但是想到他们入朝为官,不就是为帝王分忧吗?
也罢,也算是各得其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