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在听到消息后,急匆匆地带着人从大夫人的院子赶到这里,谁知道路上遇到了府里的老爷们和儿子。
“母亲,听说府里有些婆子在闹事,您没事吧。”还不等朱氏说什么,璟哥儿就快步跑到母亲面前,抢先问道,语气甚是焦急,仿佛真的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朱氏听了先是一阵糊涂,后看到自家儿子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手却是在下面扯自己的衣角。
“没事,母亲也是刚刚听说了这件事,这才带着人来看的。”朱氏指了指跟在自己后面的沈嬷嬷、云秋、习秋、双儿和几个婆子配合道。
苏文浩、苏文瀚和朱氏等人赶过去的时候,后院的那一角已经一片狼藉了。只有二房的下人紧紧围着那一车上好的银霜炭,而四房的婆子则是气势冲冲地向着二房的人走去。
原本因为看热闹的下人在真的厮打起来的时候早就跑走了,生怕到时候被殃及。如今见府里的老爷、夫人们都来了,又都跟着回来了,还有那听到消息跑来看热闹的丫鬟婆子们,都是议论纷纷的。
朱氏等人到的时候,琴姨娘正让人扶自己起来,刚刚站好,她就用手指着二房的人,狠辣地说道:“你们这些狗奴才,不给你们个教训,你们就不知道什么人是不该惹的。”
“老爷、夫人,你们可终于来了。”烟儿大声的说道,边说还边向朱氏身边的沈嬷嬷跑去。“夫人,这些人都好恐怖的,不但不让我们过去,还把琴姨娘推到了地上。”烟儿边说边瑟瑟抖,边说还边委屈地抹着眼泪,哪里还有刚才那从容的样子,完全是一个被吓坏了的□岁的小女孩该有的样子。
顺着烟儿的手指,大家看到了一身狼狈地琴姨娘。
烟儿颤颤惊惊的话,加上琴姨娘狼狈的样子和先前刚站起来狠地话,让苏文浩、苏文瀚和苏文涛三个对于后院下人造反的事情相信了七八分。
在苏文涛的心目中,琴姨娘一向是个温柔婉约的女人,而且什么时候都是漂漂亮亮的,哪里见过她有这么衣裳不整的时候,而且还被这么多下人围观着,不禁黑起脸来。
琴姨娘本来在见到苏文涛过来的时候,刚想过去向自家老爷诉诉委屈的时候,却现了苏文涛一脸的黑色,顿时就打住了。
琴姨娘从小就是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与苏文涛接触的最多,后来又被老夫人放到了苏文涛的屋子里。对苏文涛的心思不说全部了解,但是至少也了解个七八分。他从小就是好面子的人,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肯定让他觉得自己掉了他的脸面,现在过去只怕会更遭嫌弃。
琴姨娘想到这里,不禁暗自又对章氏更恨了一分,自己就不该一时大意,听那个女人的话,相信有这样的好事,能够一举三得,既能够讨得老夫人和老爷的欢心,又能让她答应解了六姑娘的禁闭,最后还能把那些上好的银霜炭占为己有。
朱氏是知道琴姨娘的,自己刚嫁到侯府来的时候,她还在老夫人跟前伺候着,那时候可没少给自己找麻烦。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
照刚刚璟哥儿和烟儿那小丫头说的话,琴姨娘这会应该也只能是个受害者。毕竟,这件事会生主要还是大房、四房和老夫人的原因。她只不过是个出头鸟罢了,今天这样在众人面前出了丑,再加上如今这样狼狈的样子又被苏文涛厌弃了,暂时就先放过她。
那边苏文涛见了琴姨娘一脸委屈,却又不敢接近自己的样子,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她在自己身下承欢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娇媚无力,任自己为所欲为的样子。又觉得即使这样狼狈的她,也是可人的,丝毫不记得了自己刚刚还觉得琴姨娘让他丢了脸面。
朱氏在心里暗叹,这个琴姨娘果真是个好手段的,才一转眼的功夫,就让苏文涛转了心意,一心维护她起来。
大夫人宋氏见朱氏和府里的下人都还没把自己的到来当回事,只顾盯着琴姨娘和苏文涛看,不由得重重地咳了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是都要造反吗,一个个得都没事情做,侯府出钱都是养你们这些闲人的。”宋氏到底是现在内院当家主事的人,说起话来气势十足,那些婆子听完之后也恭敬多了。
“回大夫人的话,我们本来是伺候姨娘过来后院散步的,谁知道遇到二房的这些人,推着这些东西就要走,我们姨娘就问了几句,谁知道这么一大车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哪里知道这些狗奴才见我们姨娘问话,居然推着车就把我们姨娘撞到在地上。”赵家嫂子向前说道。她心里却也是有个算盘的,今天这件事情大夫人估计也是默许的,要不然怎么闹了这么久,大夫人才来。再说了,这二房外放这么多年,每年送回来的节礼、年礼可都是好东西,可见在外面捞了不少。老夫人、大夫人几个可都想着二房回来能够主动放些钱财放到公中,好解了公中现在的燃眉之急,要不然昨天不见二房主动提起,今天怎么会任自家姨娘闹呢。
“好你个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们这些婆子欺主犯上,却说我们反了。”那边郑管事家的冷笑道。
“你说说,你们这些婆子,好好地事情不做,偏生要聚在这里闹事,还把责任都推在我们身上。如果真的是你们姨娘要散步,用得着带这么多人吗?我们的车子一直停在这里没动,怎么撞到你们的姨娘的?”郑管事家的高声道,又把皮球踢了回去。“你们琴姨娘仁善,不和你们计较,你们反倒还把她推到地上,更是泼上了水,也不知道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那厢,刚被琴姨娘的小意温柔哄得晕头转向的苏文涛,一听说是这些自己院子里的婆子受了指使,让自己的爱妾受了委屈,不禁想到昨天晚上家宴的事情,这章氏是越来越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了。
“你这狗奴才,说,是谁指使你们把姨娘推到地上去的?”苏文涛走到赵家嫂子跟前,提起脚就踹了过去。
“好了,闹什么闹,没看到前院还有这么多客人吗?”苏文浩见苏文涛越来越不像样,不由出声喝道。“把这些院子里闹事的都给我每人打二十大板子,闹事的这个婆子打四十板子。”
现在还在老侯爷的头七里,府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人,今天来的人里面可是有不少御史,到时候在圣上面前告一状,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况且,刚刚才传来的消息,江南那边借着送贡品上京给圣上的密信被人劫了,圣上知道后,大为震怒。如今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
苏文浩说完,深深地看了苏文瀚一眼,又喝宋氏低声说了几句,就走了。
这厢,苏文涛见大哥已经走了,赶紧让人扶着琴姨娘,也准备回院子里去。自家爱妾被泼了水,现在已经冻得脸都苍白了,可得请大夫好好看看。琴姨娘见大老爷话了,也知道自己今天这顿罪是白受了,再加上实在冷得很,也就不甘心随着走了。
苏文瀚见两个兄弟都走了,自己一个大老爷们的也不好插手,遂也带着璟哥儿走了。
现在院子里就剩下宋氏尴尬地对着一脸怒气的朱氏和一大院子的下人。宋氏不由一阵苦笑,这罪魁祸都走了,留下这么个烂摊子给自己收拾。
“大嫂子,大哥刚刚的话您也听见了,这些个闹事的婆子该怎么处理,您自个看着办吧。不过,我要劝嫂子一句,现在老侯爷刚刚过世,大老爷袭爵的圣旨可还没下来,多少人盯着咱们府里呢。”朱氏这话说得可真是毫不客气的。
说完就带着二房的那些下人,拉着那车惹事的银霜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