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昊天心里辩白也是无济于事的,面对的是现实问题,黑压压几千人,抬着个死人来闹事。
现在又不敢动手,这是不是欺俺大清无人了,政权机关是不是太软弱无能了,让几个老百姓在胡作非为,您说是不是怪事一桩。
外面的人看到目前无人过问,不免又沸腾起来,有那些看闲的也瞎起哄,到处煽风点火,四下串联助威。
高呼:砸碎这个腐败无能的衙门!砸烂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官老爷!
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让吴昊天听的胆战心惊,就怕这伙人暴动,如捻军一般,残杀官员,烧毁城池。
他现在最怕的是这群闹事的,再掺合着捻匪流寇,暗藏着刀枪剑器,那是要流血死人的,莫在将俺给抹了脖子。
他是躲在保安室内,不敢露头,堪忧暗箭伤人,不就赴竹老夫子后尘,怎能与他黄泉作伴呢,那太没有身价了。
势态如洪水一般,波涛汹涌,一浪更比一浪高,大有水漫金山。情急之中,陆国邦倒有了心计。
大人!何不让郝望爵来息事宁人,因为他是钦差大臣,来自高层,暂与百姓又无利害关系,号称为民请愿的,自是来解决问题的了。
这些闹事者,也是为了讨个说法,那就让钦差大人充充能,显显本事,去给一个说法吧,以缓和矛盾。
让郝望爵冲到一线有三样好处:一是做了挡箭牌,二是做个和事佬,三是做个替罪羊。
吴昊天是似乎有所悟,自言自语地跟着自己师爷捏起了手指,竖起了大拇指,与俺思路同出一辙。
是的!处理不好一切责任由他兜着,皇上责罚,他有嘴难辩,他来调停的,却方法不当,不是钝化矛盾,而是引发矛盾,弄出如此事端,太无能了,也太自以为是了!
大人您可解脱了,起码说有人给您顶缸,将直接矛盾转化成间接矛盾,有了质的飞跃,不担全责了。
吴昊天小眼得溜溜地转,大腿拍的更响,对了!对了!是个围魏救赵,李代桃僵,移花接木,金蝉脱壳的连环好计。
于是又跪拜郝望爵,曰:大人!小人知错了!也无能为力。头跟鸡子吃食,捣冲着,又可怜兮兮地奉承着。
事已至此,您老也看到局势,吾辈可是黔驴技穷,不胜克敌,还仰仗您老的天威,钦差权现,英明神武,口若悬河,来平息事端,在此有礼,望大人垂怜!
吴昊天如此乞求,让郝望爵神乎其神,显得庄重,更显能耐,也是露一手的时候。
郝望爵在飘飘然中,请君入瓮,逼上了梁山。怎么办?怎么办!将一些干将请到议事厅,进行了合议,根据群体意见,集思广益,作了三步走。
一是放出竹子山,二是宣读圣旨,三是枪打出头鸟。
也分配三条工作线,各负其职,各司其事。吴昊天去放人,军师陆国邦去防暴动,郝望爵去读圣旨。
在乱中向好中,大家皆齐声称好!又皆齐声承诺!在郝望爵统一领导下,各就各位,皆进入了角色。
那个竹子山因读圣贤书,又受家教熏陶,不苟淫乱之失德,始终守着儒教,不入浊流,独善其身。
被吴昊天扣押,整天以书泄愤,享受着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用诗抒情,以酒当歌。
似乎天子门生,谦谦君子,却被关押数日,也不成体统了,衣衫污秽不堪,蓬头垢面,饥黄黑瘦,若似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