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打开食盒,是他常吃的早餐,但今天加了一盅鸽子汤。任意跟维克多说谢谢,拿着餐盒走进房间。他端端正正坐在房间的小餐桌旁,小口喝着汤。餐桌一角放着几本书和杂志,翻开的杂志上是傅言归的一篇采访,主要介绍了傅言归对oga权益保护法修改的一些思考和建议。傅言归的照片上,放着一只蓝色脚环——任意前一天去赴宴的时候,将脚环解了。他看了那闪着指示灯的脚环一会儿,最后一口汤没喝完,拿过来,弯下腰,重新扣在脚腕上。之后过了几天平静日子,平静到让任意产生了一些不真实感。这平静大概来自傅言归。自那之后,维克多又每晚都来敲门了,然后直接说:“会长找你。”他们恢复了每晚都要做·爱的最初模式,傅言归还是不怎么说话,但延续了那晚的温柔和克制。做完了,任意如果醒着,就自己回房间,如果睡着了,就理所当然被留在傅言归房里。有一次傅言归抓着他脚踝,手划过蓝色脚环,压了压,任意控制不住地抖动了一下。傅言归神色一僵,将手拿开了。——那脚环有电流装置,他们重逢后突变齐颜一早到了傅言归位于军部大楼的办公室。事情谈完,傅言归给她续了咖啡,一副还有话要说的样子。他不说,齐颜也不问,安静等着。“去一趟第四区吧。”傅言归坐在办公桌前,金丝边眼镜后面是平静的一张脸。齐颜不解:“去盯着华舒光?”傅言归默了默,说:“当初用任意信息素提纯之后研制成的催化剂,你想办法拿回来。”这句话让齐颜消化了一会儿,她有点惊讶:“你想让他恢复3s?”傅言归不答反问:“可行吗?”齐颜思忖几秒,神色严肃下来:“理论上可行。科学院在做的几项秘密实验中,有情况和任意类似。如果定期给他注射催化剂的话,乐观情况下,半年之后,他就能恢复成3s。”傅言归听到这个答案不觉得意外,他最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但一直没下定决心。那天晚上,他摸到任意脚腕上的脚环,那人强忍着应激带来的恐惧,咬着牙没躲。大概是那时候吧,他便决定好了。这事交给齐颜来办是最合适的,且不说齐颜的本事,单就齐颜的性格,绝不会多余问“为什么”,这足以让傅言归省却很多他自己也不愿细想的心思。“那华舒光呢?他一直在用催化剂,有没有可能变成3s?”傅言归想到什么,顺口问道。“那是妄想。信息素等级是基因自带的,是天生的。就像给一个气球注水,它原本只能盛一升水,你非要注两升,强行催化的结果就是——砰!”齐颜两手张开,做了个爆炸的动作。“任意原本就是3s,信息素跌级其实更像是一种病态变化,生病了,所以信息素趋弱。现在的测级技术,只能通过味道和功能测量信息素等级,还不能完全掌握级别密码。”“简单说吧,任意的身体因为之前的提纯导致虚弱了太久,现在已经停止提纯,将来好好养一养,再用催化剂辅助一段时间,恢复3s是早晚的事。”“这些事我知道,华舒光未必不知道。只不过,我估计他应该是不想放弃,想再试试。”傅言归认真听齐颜讲了一通专业术语,捻了捻手中的钢笔,说:“你秘密去办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好。”齐颜说。她不问傅言归为什么想让任意恢复3s,她隐隐是知道答案的。齐颜是赶在大选之前回来的,她带回来的冷冻箱里存着五支催化剂。任意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他坐在沙发上,将袖子挽到肩膀,露出左臂,看着齐颜将那管透明色药剂推进自己身体里。是很奇怪的感觉。他之前是被提纯的一方,如今变成被输入的对象,身体和精神都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归位感。“五支就可以吗?”任意放下袖子,稍微活动下手臂,感觉一丝清凉沿着四肢百骸在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