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向站在角落里低着头的那个oga。宴会出了这种事,作为主人,是要给个交代的。“他先动手的,要撕我衣服。”任意缓缓往前走了半步,没什么血色的脸完全暴露在灯光下,他说得很慢,但是措辞调理清晰,“缓解剂守则小意半小时前。辛伊和任意差不多高,但是任意明显更瘦弱,辛伊在学院里学过防身术,自觉对付一个笼中雀是小意思,看任意一直低着头回避的样子,破坏欲便突然上来了。任意穿着一件开襟棉质睡衣,辛伊突然发难,上手就撕,然后将人往走廊外面拉,想要引人上来。他的如意算盘简单又恶毒。到时候他一哭一闹,说是任意先动的手,谁会在乎事件始末?任意衣衫不整的样子被看过了,大家只会对一个缓解剂的不检点津津乐道,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根本不会有人站在一个无足轻重的缓解剂这边。到时候让傅言归丢了脸,一个缓解剂罢了,估计说扔就扔了。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缓解剂看着弱不禁风没几两肉,竟然力气比他大。反而将他拖进房间,并迅速将床单打了个结,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就将他推出窗口,挂到了灯杆上。这下可好了,今晚上半个新联盟国的上层圈子都到齐了,他算是丢人丢到家了。听任意说起监控,辛伊顿时哑了火,他根本就没注意走廊里还有个机器人。但这时候了,他不能示弱。“爸爸,我胸口被勒得好疼……我想回家……”辛伊扑在辛秘书怀里,哭得梨花带雨,一幅受尽惊吓的模样我见犹怜。美人一哭,闻者都要跟着落泪。自己儿子是什么人,辛秘书心里有数,况且一个缓解剂不至于胆子大到敢无缘无故袭击政府要员家眷。其实到了这里,在场的人也都心中了然。调监控当然是不会的,因为在一个缓解剂和贵族oga的冲突里,没人在乎事件真实性——地位就是原罪。人们看到的,是秘书长的儿子遭了罪。傅言归对上辛秘书愤怒的视线,眼底波澜不惊。“先让辛公子去客卧休息一下。”傅言归跟辛秘书说,脸上挂着一丝担忧的表情,然后转头跟一直站在身后的何迟说,“打电话叫林医生过来。”辛伊很快被佣人带去房间休息。监控的事没人提,任意的话自然也没人听。一个缓解剂,说的就算是事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傅言归要怎么给辛秘书一个交代,让今晚这场闹剧妥善收尾。“让令公子受惊了,是我照顾不周。”傅言归说,“等医生来看看,先确定一下人没事。”傅言归这话说得合理而得体,辛秘书便起身跟着儿子去了客卧。傅言归又嘱咐了几句,让梁都在楼下招呼客人,宴会照常进行,他陪着辛秘书等林医生来。林医生上来得很快,检查了辛伊的情况,膝盖和手肘有轻微擦伤,再就是受了点惊吓,别的没大碍。医生看完了,也该处置任意了。三楼的客卧是个大套间,卧室门一关,留了辛伊一个人在里面,毕竟oga今天受了惊吓,不太适合再抛头露面。外面客厅里坐了几个人,有辛家的人,有傅言归和何迟,再就是站在角落的任意——辛伊受了惊吓可以回避,但缓解剂不行。“辛秘书,实在抱歉。”傅言归先开了口,态度谦和,“天新会前两天从海外带回一辆add,等来了我让人送过去。”add是今年新出的跑车,全球限量一百台,价值不菲。傅言归给出的这个态度,算得上大手笔,作为补偿只多不少。但或许是因为辛秘书在气头上,他恶狠狠看了一眼任意,没接傅言归的话茬。“傅会长马上竞选副主席,未来政途光明坦荡,”辛秘书下巴点一点任意的方向,说,“这种东西留着应应急还行,要是因小失大就不划算了。”傅言归原本坐直的身体往后靠了靠,姿态闲散了些,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笑来。“车子太贵重了,小伊也没驾照,就不要了。不过这孩子挺喜欢兜风,等傅会长不忙的时候,要是能带着他出去转转,他肯定高兴。”“好啊。”傅言归给了个面子。辛秘书神色缓和了些。他没想到傅言归今天这么痛快,对方好说话的时候很少,看来今天带辛伊来是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