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突然抬手捏住任意的下巴,往自己身前拉。两人越靠越近,几乎脸贴脸。近得任意能看清傅言归眼底的红血丝,以及打在自己脸上滚烫的对方的呼吸。傅言归稍歪了一下头,鼻尖来到任意的脖颈处。任意的腺体上贴着白色抑制贴,傅言归抬手撕了,一股很淡的空山桂雨味道便四散开来。“今天来杀我的,是华舒光的人。”傅言归讥讽道,“五年了,他都没动静,怎么你一来,他就坐不住了?”“我不知道。”任意下巴要碎了,忍痛挣了挣,“……我没想过害你。”“那你的意思是,之前的事只是个意外,今天也是个意外?”傅言归面若寒霜,手下力道加重,“小五死了,梁都落海,我十年的心血被你和华舒光毁了,都是意外?”“……不是……这个意思。”任意微仰着头,眼底倏地红了,他叫他,“言哥……对不起……”“既然对不起,那就去死吧!”傅言归掐着任意下巴的手换了位置。任意的一截脖子很细,像冬日里料峭的一株茎,寒风一吹,就折了。如今被捏在情绪暴走的傅言归手里,生死也就几息间。傅言归脑子里叫嚣着杀戮,眼底已经漫上猩红,浓烈的山火信息素在密闭的空间内疯狂燃烧,将那一点雨后的桂花香焚烧殆尽。就在这时,他手背上被什么突然烫了一下。大颗的眼泪从任意下巴落下来,滴到傅言归手背上。任意微微张着嘴,眼神逐渐涣散,直到傅言归松了手,才脱力倒下去。他躺在地板上,定定地看着傅言归,露出一个不可控的、乞求的表情。傅言归其实不着急收拾旧事:第四区傅言归15岁那年,因为分化成3s级alpha,被当时的傅家掌权者放逐到第四区。傅家的3s级alpha有两个,从小都被当成继承人培养。两人的竞争和敌对关系最后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傅言归的锋芒毕露让人无法忽视,但坏就坏在他那时候太小,不懂收敛,上面父辈又不是很强的傅家脉络,因此他很快成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当时的天新会会长打着让他历练的名义,将他赶到第四区,并扬言什么时候他能收编第四区,才真正具备继承人资格。第四区是独立于新联盟国之外的有名的战乱区,很多重刑犯和政斗失败的家族都逃到这里,秩序混乱,黑帮横行。15岁的傅言归年轻气盛,提着一口气,带着几个追随者,开启了在这里的艰难求生之路。当时很多人视他为眼中钉,但又忌惮于傅家在新联盟国的势力,不敢真的痛下狠手。傅言归很快便抓住这个契机,用短短三年时间,就已经能和当时第四区最大的势力华光会抗衡。他过了三年刀口舔血的日子,人也越发狠辣无情、滴水不漏。等他势力渐大,第四区也好,傅家也好,发现已经很难拿捏住他了。尤其是华光会的当家人华舒光,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恨极了他,后悔自己在傅言归羽翼未丰时没及时行动,现在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他分一杯羹。但华舒光再忌惮傅家也得必须要除掉傅言归了,他看穿了傅言归的野心,再不下杀手,怕是华光会将来也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