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其秀听到这话,立马肚子不痛了。傍晚沈穆轲回来时,她都没敢告状,接下去的几个月,到是安分了许多。过了腊八就是年,林氏打发人开了宗祠,着人打扫,收拾供器,府里上上下下忙碌着,陶氏正和齐婆子打点送娘家的针线和年礼,招财捧着押岁锞子进来了,“钱掌柜回太太,这次兑了金锞子一百六十个,银锞子三百九十个。这四个老虎式,是给两个少爷的,这小兔子式的,是送进来给姑娘玩的。”“他们有心了。”陶氏笑,把银兔子拿给沈丹遐玩,银老虎给了沈柏密兄弟。沈柏密看沈丹遐抓着银兔子不松手,很是喜欢的样子,把银老虎塞给她,“妹妹,这个给你。”沈柏寓也大方地将银老虎给了沈丹遐。发了笔小财的沈丹遐,笑得见牙不见眼。陶氏见她喜欢,如是给她专门准备了一个花梨木方盒,给她装金银锞子和一些零碎金银。腊月二十日,岩山村的庄头送来了各色年货,有肉猪、獐子、狍子、野鸡、野兔等活物,还榛子、松子、胭脂米等物,以及银霜炭、黑木炭等东西。沈穆载吩咐将各物留出供祖的,好些的分成四份,一份送去给沈老太爷和沈母,留一份自有,另外两份送去给二房和三房,余下的分出等例,堆在厅外,让人将住在府后面两条巷子里沈氏依附来的族人唤来领取。大丰朝的年节假共有二十七天,各府衙从腊月二十三起封印,到翌年正月十五开印。沈穆轲闲在家里,与妾室厮混,并不进正院见陶氏。陶氏乐得清静,到了二十六日,十七周岁的陶泽迎娶他十五岁的新娘黄氏,陶氏带着儿女,和沈穆轲前去观礼,沈丹遐有幸见到了她未来的大表姐夫平江侯府的嫡出三公子袁季礼。袁季礼长得相貌堂堂,个性和善。平江侯府娶妻不看门过年期间腊月三十大年夜,沈家三房人要聚集在一起吃年夜饭,一大早,沈老太爷和沈母按品大妆进宫去了。每逢佳节倍思亲,沈丹遐来到个时空,已有九个月,虽要一直告诉自己要随遇而安,也在努力适应这种生活。可是在这热闹除夕夜,她开始想念在另一个时空的家人。她遇险时,刚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还大言不惭的对父母说,要赚多些钱,让他们享福。可他们还没享到她的福,她就走了,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或许是思虑过重,沈丹遐整个人萎靡不振。陶氏最在意的就是儿女,立刻察觉到她的变化,“九儿乖乖,你怎么了?”陶氏亲亲她的额头,不烫啊,又去摸她的小肚子,有点鼓鼓r的。“奶娘,你说九儿是不是积食了?”陶氏猜测地问道。“老奴去熬点山楂水来给姐儿喝吧。”齐婆子问道。陶氏点了点头,“辛苦奶娘了。”山楂水放了糖霜,但还是酸,被灌了一小碗的沈丹遐决定,她还是打起精神来吧。没见她娘不顾大过年的,要请大夫进来给她看病了,她可不愿喝苦药。再说了,她肯定没办法回到那个时空,去孝顺父母了,那就好好孝顺现在这个娘,别让她担心。沈丹遐有精神了,陶氏也就放心了,兴致勃勃地给她换新衣裳,沈穆轲快申时正了,才从董其秀的房里出来。进到正院,看到炕上,摆着一堆崭新的衣裳。小小的女孩衣裳,上面绣着花卉纹、云凤纹,华贵而精致。“她一个还没满周岁的丫头片子,你给她做这么多衣裳做什么?长大就穿不了,岂不是白浪费了?”沈穆轲不悦地质问道。陶氏连眼角余光都没给他,指着沈丹遐身上的衣裳,笑问道:“小九儿,就穿这套了好不好?”被无视的沈穆轲怒喝道:“和你说话,怎么不应声?耳朵聋了!”陶氏没理他,帮沈丹遐戴上赤金璎珞和如意金锁,抱起她,递交给寿婆子,“抱姑娘去找两位少爷。”寿婆子伸手去接,沈丹遐抓住陶氏的衣裳,啊啊叫着,她担心陶氏触怒沈穆轲,会吃亏。陶氏领会到了女儿的意思,心里暖暖的,女儿还这么小,就知道疼惜母亲了,笑着低头亲亲她的脸,“小九儿乖,娘一会就过去。”沈丹遐再想留下来,也没用,一是她没办法保护陶氏,二是她身不由己,被寿婆子抱去了东暖阁。沈柏密几个都在屋里坐着,沈柏密和沈柏寓坐在炕上,下五子棋,沈丹迼和沈丹迢坐在一旁铺着青绿绣花卉的锦垫的椅子上,嗑松子。沈丹迅有些伤风,留在饶姨娘的房里,没有过来。兄弟身上穿的和沈丹遐一样,大红香云缎金红绣团福纹的棉袍,沈丹迼和沈丹迢穿得也是新做的衣裳,不过布料明显要比兄妹三人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