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消失了,身上也不再干热得难受,于是从后腰泛上来的那股酸软感就变得格外明显,一阵一阵地提醒着苏困,他昨晚的壮举。尼玛老子昨晚究竟干了啥?!发了情似的抱着顾琰乱蹭乱摸也就算了,尼玛肿么还主动坐在他腰上然后……苏困“嘤”地一声,把脸埋进了被子里,蠕动着乱拱了一气,直拱得头发乱糟糟的,横七竖八地支棱着,傻得简直不忍直视……因为他的动静被弄醒的顾琰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这么个景象,抽了抽嘴角,一脸无语:“……”这都什么毛病?苏困重新从被子里钻出来的时候,就跟顾琰来了个脸对脸,眼对眼。他发现顾琰醒了,身体猛地僵硬了一下。片刻之后,他从被搂得紧紧的被窝里艰难地伸出两根手指,一本正经地做发誓状:“报告,我昨晚被夺舍了。”顾琰:“……”“我只是发烧,夺我舍的那个绝壁喝多了。”苏困继续竖着指头强调。顾琰头疼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敷衍地点了点头:“嗯,夺舍了。”边说边伸手把那货的爪子重新塞进被窝里,然后用额头在苏困额头上靠了一会儿,道:“再睡一会儿,烧还没退干净。”苏困挣了两下发现挣不动,又觉得自己遭到了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敷衍,于是怒道:“屁!那是因为你体温太低,我早就不烧了!”“是,不烧了,快睡。”顾琰把他肩膀那边的被子掖掖紧,随口接道。“你不信?我现在下床就能跑三千米,五百个俯卧撑不成——唔”苏困还没吹完牛,嘴巴就被堵了。顾大将军一边堵一边心想,反正昨晚这货发着烧他都没控制住耍了流氓,今天他活蹦乱跳的就更不用顾忌了。于是,苏困同志大清早在床上嘴欠的后果,就是被压着做了另一种堪比俯卧撑、仰卧起坐的运动,然后捂着劳累过度的腰和屁股,彻底乖顺了……不过也正因为此,他当晚给奶茶店的小妹打了个电话,给自己多延了一天假。两天后,当他真正神清气爽活蹦乱跳地和顾琰出现在奶茶店里时,店员小妹略带八卦地在他俩之间来回扫了好几眼,然后秉持着“柿子挑软的捏”的真理,趁顾琰不注意的时候,蹭到苏困旁边问:“店长,你这两天怎么啦?”苏困调着奶茶的动作一僵,然后干笑两声道:“发烧了。”店员小妹看着他脖子上的几处诡异红痕,促狭地笑:“发烧烧得脖子上都出红点了……”苏困嘴角抽搐了半天,来了句:“毛囊炎。”小妹:“……”……在店员小妹、不靠谱店长苏困同志,以及纯吉祥物顾大将军的共同(……)努力下,奶茶店的生意蒸蒸日上,利润也一天比一天可观。他们已经积攒了数量相当大的一批固定顾客,并且每天还在增加新的面孔。一个带一个,越积越多。苏困把店员小妹的工资朝上调了两阶,又因为生意日益红火人手不够的关系,干脆又招了两个新店员,由小妹带着他们。有了三个店员之后,苏困发现自己偶尔缺席个一两天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开始心安理得地时不时犯一次毛囊炎,然后让小妹帮着照看一下店里,为此,被小妹鄙视了不止一次。相比于他这边蒸蒸日上的情况,隔壁的骨汤麻辣烫则显得冷清得简直有点凄凉了。那家的店主时不时也会晃过来买一杯奶茶,据说是带给他老婆喝。一来二去的,跟苏困熟悉了一些。有时候也会趁着学生上课,街上人少的时候,跟苏困倒倒苦水。他从苏困没开店之前就开始盘算着要把那店面租出去了,可惜也不知是不是这家店的晦气名声越来越响的缘故,以至于招租信息放了小半年,硬是没人找上门,于是迟迟没能转手出去。苏困曾经想过,等他手里资金丰足且积攒了一定的经验之后,把隔壁的店面盘下来,再扩个小餐厅。不过在听大师说了那家店生意不振的原因之后,他反而打消了那个念头。他找了个机会,换了种常人容易相信的说法,给那老板解释了一番,劝他再多坚持一阵。已经过了小半年了,再要不了多久,生意一定会好起来。老板听了之后也不知究竟信没信,只是开玩笑似地问苏困:“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干脆把我这店盘过去?多赚一份也是赚嘛!”苏困摇摇头:“我要那么多钱干嘛,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他说这话的时候,恰好夜色渐浓,华灯初上。整条街大大小小的店面招牌纷纷亮了起来,冷暖色混杂,明暗不一。不远处的街角,来接他的顾琰正朝这边走来,高大的身影被灯火打上了一层朦胧光影……苏困远远地就冲他笑了开来,眼睛在灯光的映照下亮泽如水。有家小店面,可以供他衣食无忧,有个男朋友,可以和他共度一生……这样的生活,还不好吗?苏困觉得,简直不能更完满了……82、尾声“笃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苏困抬头说了声“来啦!”然后把最后一个包拉上拉链,拎到了门边,和两个旅行箱以及一个装了被子的行李袋放在一起,拧开了门把手。门刚打开,站在外头的耿子墨就扫了一眼苏困还没来得及收拾干净的客厅,道:“都搬完了?你速度够快的啊……”他身后的项戈勾着唇角冲苏困晃了晃手里的钥匙,玩笑道:“司机过来报道。”苏困一脸惊奇地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你们怎么这么早?”耿子墨脸皮子抽了抽,一边跟项戈进门,一边道:“你以为都跟你似的,一到假期就赖到快中午才起么?而且我爸妈五六点钟就起来了,在家里忙早饭,我们两个总不能厚着脸皮一直躺在床上吧。”这是又一年的夏末,算起来,和前一年顾琰解除误会放下芥蒂,在苏困这儿正式落户的时间差不多。在这差不多一整年的时间里,发生了不少事情,比如苏困的新房子终于装修完毕,漆味也散了,就等着他和顾琰拎包入住。再比如耿子墨这个祸害终究还是落在了项戈手里,两个人时不时会来一趟黎市,去看看耿子墨的爸妈。说起来耿爸也是个倔的,脾气拗得要命。不管耿妈如何心软帮着求情,愣是让耿子墨和项戈吃了好几次闭门羹。不过项戈这人在商场混久了,打过交道的人数不胜数,其中不乏脾气比耿爸还拗的。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事后又做了些什么,总之,在两个月之前,他和耿子墨第八次试着敲门求见时,耿爸开了门。尽管做出了让步的耿爸依旧没给什么好脸色,但架不住自家儿子外加儿子男朋友没脸没皮还特别会哄人。而且毕竟是父母,他和耿妈不可能总让儿子一个人在外面飘飘荡荡的,耿子墨难受他们也心疼。一旦试着接受“儿子喜欢男人,还找了个男朋友回来”这种设定,耿爸很快便彻底想通了,再加上耿妈说的“小项这孩子正经挺不错的,就当多养个儿子吧”,于是他俩便彻底接受了耿子墨和项戈。这不,才俩月的功夫,耿爸非但不再摆脸色了,在耿子墨和项戈假期回来住两天的时候,甚至还会拉着耿妈大早上爬起来给他们做早饭了。这次他们回来,听说苏困要搬家了,于是从h市开车来的项戈主动请缨当司机,陪耿子墨一起,帮苏困把所有的行李搬去新房子。不过说是搬家,其实苏困还真没有太多东西。因为新房子就在s大附近,所以,自从装修好了,苏困就已经和顾琰两人蜗牛搬家似的,分几批,将大的物件都挪过去了。现在剩下的都是日常用的一些零碎的东西。有项戈这个司机帮忙,一趟就可以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