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到你们了?”那人也只是愣了一瞬,随即那丝诧异就已转眼即逝。何若虚率先打破沉默,他没先去把后面的几个行李拉进屋,而是径直地朝他们走过来,步履风度翩翩,嘴角淡定却含笑:“我叫何若虚,本市人,来自金融系,是你们的室友。”他笑了笑,看向两人的眼神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道:“抱歉,刚才没敲门。”这话一出,许笙有种没由来的窘迫,在心里边也忍不住骂着蒋昭晨,没事把他牵扯到这里头,还偏偏让何若虚误会,这都什么事儿啊。蒋昭晨却是毫不介意,他懒洋洋地靠在楼梯边,看着这位新来的帅室友,挑了话里的重点,道:“金融系的?”“嗯,对。”何若虚闻声侧过身,不露声色地打量起这位开学许笙盯着那四个字,心跳猛地一滞,他下意识就要回头看,视线却倏然漆黑一片,被突然捂住了眼睛。那人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眼皮,许笙睫毛直颤,他深吸口气,刚要抬手,却被那人牢牢握住,十指都契了进来,指腹穿过指缝,厮-磨着他圆润的骨节。脊背陷入宽厚的胸膛,熟悉的清爽味道包绕周身,那人的腿轻蜷在阶沿上,从路人的角度这个姿势倒瞧不出什么违和感,许笙眼帘漆暗一片,心却如被暖阳笼罩。他的睫毛拂过庄白书的手心,又颤又痒,像在一点点撩-拨着他的心头,可他却不能有太惹人注目的动作。庄白书就只能往前靠了靠,峰挺的鼻尖紧靠上许笙的后颈弯,饮鸩止渴般深深地嗅了一口,那股浓烈的思念却没有一丝疏解。“想我了吗?”他的声音很低哑,鼻子贴靠着人家,致使说话声都带着点鼻音,给许笙挑拨的心头战栗,连窜上每一条神经都忍不住地颤。周围人声躁动,新生和家长或在喷泉坛边,或在广场四周的环树座椅,尽在有说有笑地走动,炽灿的阳光把大理石坛台映得熠熠发亮。而两人坐在树荫窸窣的一隅,仿佛被隔绝在只有彼此的世界,尽管不能拥抱、不能亲吻,仅是这么无言的依偎在一处,心却比任何人都靠的更近、更紧。许笙把捂着他眼睛的手给扒拉下来,一转头,才终于看清了那个让他日夜牵挂的人。庄白书正戴着一顶军帽,帽檐下的阴翳笼罩在他的眉边,衬着五官阴柔而深邃,明明是统一发放的粗糙深绿色布料,却被这人穿出来一股铮铮钢挺的英气。他喉结一动,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你不是说统一取军服吗。”庄白书墨深的眼眸盯着他,他勾唇一笑,道:“再说你喜欢清净,不难找。”“”许笙看着他的笑颜,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间闪异流转,掀起一阵无可言喻的涟漪。庄白书盯着他颤动的睫毛,和像是被触动而微微垂滞思忖的眉宇,他喉结滚动,突然毫无征兆地、小声道:“我能亲你吗?”与庄白书熠亮的眼神对到一处,许笙心头一震,把那人凑过来的身躯摁住,抿唇道:“不行,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