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闭嘴行不!!”几堆人聚在学校大门前的圆碑,道边尽是被清理的积雪,冷风吹过来,透进大衣,把一群抱团的学生冻得嘶嘶哈哈,搂在一起直跺脚。“班长怎么还没下来?”有个人边问边吸了口气,灌了一嘴凉风。“他是许笙真没少喝。庄白书把人提起来,右肩沉甸甸地、承着许笙整个身子的重量。他搂在那人腰侧的手不由得勒得更紧,又往上扥了一下。许笙额头印着睡觉时留下的红痕,在白皙的脸上衬得很是明显,他垂着头,柔软的头发蹭到庄白书的下颌,他被这猛得一下颠的,微微睁开了眼睛。许笙睡得眼角泛着氤氲,瞳孔一时半会儿也没能聚焦,他盯着庄白书看了几秒,又轻轻闭上。庄白书竟有种说不上来的紧张,那人身上熟悉的味道此刻掺杂着一丝酒气,随着炽热的鼻息淡淡喷出,庄白书眉头一紧,心里又把班里那些灌他的王八犊子骂了一遍。许笙喝得脚底使不上劲儿,庄白书半抬半拎着这么一个正值青年的男生,着实不太轻松。“还是用背的吧?”杨絮在旁边提议。庄白书跟她想到一块儿了,他干脆松开他的腰,左手把那人环在颈背的臂肘一拉,许笙的胸膛顺势伏上了他宽厚的脊背。庄白书弓着背,杨絮在旁边帮忙捞起许笙的手脚,摆弄着他像八爪鱼一样攀在他身上,庄白书弯腰向前挺了挺身,那人的下颌顺势滑到他硬—挺的肩膀。许笙估计不舒服了,嘟嘟囔囔地哼哼两声,随即眉头又渐渐舒展开来,静静地倚着。“你知道他家在哪儿?”杨絮眨了眨眼睛,满脸好奇。庄白书嗯了一声,又把人往上提了提,“知道。”杨絮乌黑的眼眸打量似的地看着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庄白书背着许笙出了店面,街边此刻已经飘起了雪雾,在路灯的背景下渺渺地坠烁,他侧过头看向背上的人,许笙的发梢落上了雪花,睫毛软软地覆于眼睑,留下扇形的阴影,睡得很沉。庄白书一手托紧许笙,把重心往前倾了倾,勉强腾出一只手,帮他戴上了帽子。庄白书迅速拦了一辆的士,小心翼翼把人抱上后座,他报了许笙家大概的地址,司机一脚油门飞驶出去,扬起一路尘雪。这要放在三天前,庄白书打死也想不到自己能这么快就又回到许笙的家。这个地方曾带给他最振奋最难忘的记忆,也让他萌生出能与许笙更进一步的希冀,而偏偏事实又将他打入无边的深渊,终究都只是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