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幸福并不是稻米,而是摩托车!&rdo;十五岁的混血儿王进秀成(又名菲利蒲)这样说。他的亲生父亲是德克萨斯州人,于1973年离开了越南。比起其他越战混血儿的生活状况,成的境显然要好得多。他和母亲住在一栋非常舒适的房子里,那是他曾在战争年代任法国驻西贡大使馆高级职员的祖父遗留下来的财产。成兴奋地告诉记者,他将要到美国去定居。
另外一名与成境遇十分相似的混血姑娘王氏美玲,十二岁,和她的母亲王氏美芳也获得了到美国的签证。玲的生父是前美国驻西贡大使馆的职员,在玲刚刚出生的时候,便离开越南回国了。
但是,能够象成和芳那样顺利获得移民签证是相当困难的,越共政府官员普遍的受贿和官僚作风及警察的凶暴迫害使相当多的越战混血儿滞留在社会的底层。
在胡志明市(西贡)的一个空旷的、居住着二十个人的木棚里,阮氏合带着她的两个混血子女:十二岁的女儿阮氏春妆和十一岁的儿子阮俊英等待着获准去美国的签证。
据阮氏合说,妆和英的父亲是美国空军的军官,当时他在美国已经有了一个妻子降两个女儿。
我采访的另外一个混血姑娘黎氏莲遇到了同样的情形。她的父亲也在战争结束前几年回到美国去了。开始,十七岁的黎氏莲经常收到她父亲寄来的钱和物品,自从收到他的美国妻子寄来的一封没有地址的信后,就再也没有得到过有关她父亲的任何消息了。
&ldo;别再试图与我的丈夫联系了。&rdo;那位女人在信的最后这样对她说。我采访她的时候,她的手里只有一张残旧的照片,那是她父亲1970走时和母亲的合影。当莲刚刚三个月的时候,她的母亲就去世了。从那以后,莲便和她养母隐陈氏娉生活在一起,她们母亲女俩在胡志明市的西区有一家自己的店铺,她和娉都收到了离境签证之后,她们的固定的生意却受到了妨碍。因为她们担心,她和娉一走,政府就会从她们亲戚的手中把她们的家和店铺没收掉。娉最近写信给一位在美国的朋友说:&ldo;当我们没有希望离开越南时,我们忧心重重,焦虑万分。现在我们被允许了,我们又慌乱,难过得不行。&rdo;
越战混血儿的问题现在似乎已经结束了,虽然不那么圆满,但是所有能够离开的混血儿都争先恐后地逃出越南,定居到西方国家去了。大量的报道和图片表明,他们在那里生活得很好,然而他们并没有忘掉他们曾居住在越南,也没有忘却那些未获得签证而滞留在越南的亲属和朋友们。现在,他们大多数已经成为所在国的公民,用亨利&iddot;贡的话来说:&ldo;这里才是我的祖国,但是我们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记得我们是从越南来的,从我们永远不愿返回的统治下逃出来的。&rdo;
十、第五代统治者
1985年4月30日清晨,河内从闷热的空气中醒来,成千辆自行车、公用轿车和低座脚踏机动车沿着街道行驶,还有更古老的法式有轨电车发出疲惫的声音驶过各个路口,商店、机关和商场也陆续开门。
&ldo;我们现在已经成为自己命运的主宰。&rdo;前越共上尉阮莲这样对西方记者说,脸上露出了微笑。
尽管一切仍然是几十年前的老样子,但此时这个城市已经是整个越南,而不是半个越南的中心。自从南方的杨文明政府宣告无条件投降以后,完成那个经过二十年艰苦战争而获得&ldo;统一&rdo;的越共政府又把巩固它的政权的战斗进行了十年,首先它公然与曾经尽全力支持它取得胜利的盟友中国关系恶化,赶走了三十万在那块土地上居住了几代的中国侨民和华裔越南人,接着又开始清洗政府中的亲华他分子和南方干部,开辟强迫性的&ldo;新经济区&rdo;,在南方没收私营企业,继而出动越南军队与老挝军队一起进入柬埔寨,帮助韩桑林亲越分子赶走了亲华的&ldo;红色高棉&rdo;,驱赶大批印度支那难民涌向东南亚各国,与中国军队在靠近边境的地带交战,在泰柬边境进行骚扰和入侵。
越共政府在短短的十年中所做的事情似乎太多了,使世界各国一次一次把目光集中在那个曾经同样动荡不定的地方。越共政府,作为继中国人、法国人、日本人和美国人之后的第五代统治者,象它的前任一样不时地制造出一连串发出震动、令人不安的事情。
&ldo;1975年标志着这个国家真正的统一。&rdo;胡志明市(西贡)市长梅之寿在庆祝越共军队攻占西贡10周年的游行纪念活动中对外国记者说。
与河内同一时刻的胡志明市(西贡)榴弹炮声轰鸣,军乐队奏起&ldo;在金星旗帜下&rdo;的进行曲,士兵和民兵,其中一些人扛着缴获的美制-16和-1型步枪,走在苏制t-54坦克车的后面,苏制米-21型喷气式飞机呼啸着掠过碧蓝的天空;佩戴着与他们同样瘦小的身材极不相称的数十枚勋章的越战老兵、摩托车兵和工人混在一起,簇拥着一幅前越共领导人胡志明手握哑铃的巨幅画像车,在画像的下方写着一句胡的激动人心的话:&ldo;大家都来早锻炼!&rdo;在围着蓝色围幕和红娟的检阅台前面,身穿各色彩色服装的男女青年表演着优美的舞蹈。
庞大的游行队伍从著名的动物园出发,途中经过市中心的&ldo;四月三十日大街&rdo;(前美国大使馆曾设在此街),一直向&ldo;统一大厦&rdo;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