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他看到那个场面的时候心中是什么感受,没有人知道!
他发了疯一般的杀了过去。
敌军也好,自己人也罢,他逢人就杀,逢人就砍,那日的城门下,血流成河,腥气漫天。
他抱着她尚有余温的身体,哭的像一个孩子。
他的迦境,没有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却死在了她保护的人的口舌与背叛之下。
她用血肉之躯守护了苍生,苍生却侮辱践踏了她的血肉之躯!
朝中所有人都上了奏折,请求将靖王殿下斩杀,以此来为那些死于他刀下的将士们一个公道,以此来平复民怨。
北堂将军一家用所有的军功换了他活命一条,但贬为庶人,流放蛮荒之地却不可避免。
他临走之际,将自己身上唯一的一块玉佩,也就是顾盈辞拿出的那块令牌送给了北堂景,当做是他日后成亲时候的贺礼。
他知道,今日一别,他日相逢便是奢望。
所有人都在为他可惜,殊不知他只想一心求死,半路上他将偷偷藏起来的毒药服下,打算与迦境一起走。
睁眼的时候他以为到了地府,却不想见到了自己的皇兄,先帝猜到靖王会这么做,便提前做了打算。
“他将迦境的骨灰给了我,说让我好好活着赎罪,因为不管是什么缘由,我都杀了无辜的人,万千事故,有因有果,这辈子的罪孽若是不赎干净了,下辈子同样会受到惩罚。”
“我怕极了,我怕我的惩罚是下辈子遇不到迦境,所以我来到了此处,剃发为僧,念佛赎罪,只求来世依旧能够遇到我的迦境。”
顾盈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闷的不行,想哭,却不知道哭什么?
哭迦境?
或许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哭靖王?
他就需要了吗?
哭那些死了的百姓和将士吗?
哭他们什么呢?无知?还是愚昧?又或是人性的丑陋?
万千头绪,却又无头无绪。
念尘转过身来,看着顾盈辞,“你与她很像,但却比她更知世人的恶,所以你逃过了一劫。”
“我说的对吗,上将军?”
顾盈辞猛地抬头望向他,眼中闪过暗涌。
念尘微微勾起唇角。
“你的脸动过了吧,北堂景当年救了杓新老人一命,欠他一个人情。”
“所以,你的脸应该就是他动的吧,那家伙流迹于江湖,不怎么理会朝中纠纷,且为人颇有江湖上的恩怨分明,对你倒是没有多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