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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最有禅意的星球是月亮。遍照

最有禅意的排泄是屁。无相

最有禅意的……空

不要指着月亮发誓

&ot;我指着那把树梢涂了银色的圣洁的月亮发誓--

&ot;啊!不要!不要指着月亮发誓，月亮变化无常，每月有圆有缺，你的爱也会发生变化。&ot;

&ot;那我指着什么发誓呢?&ot;

&ot;根本不要发誓，如果你一定要发誓，就指着你那惹人心动的自身起誓好了，那是我崇拜的偶像，我会相信你的心。&ot;

这是莎士比亚戏剧里，罗密欧与朱丽叶的一段对白，当罗密欧对着月亮起誓的时候，被朱丽叶制止了，因为在她的眼中月有阴晴圆缺，一点也不可靠，反而&ot;自身&ot;比月亮还要可信任。后来罗密欧说：&ot;你还没有说出你的爱情的忠诚誓约和我交换呢!&ot;&ot;在你还没有要求的时候，我已经把我的誓言给你了。&ot;朱丽叶动人地说：&ot;但是我想要的只是现在我所有的这点爱情。&ot;

朱丽叶回家时，罗密欧看着她美丽的背影，说：&ot;我生怕这一切都是梦，太快活如意，怕不是真的。&ot;

最近，梁实秋先生过世了，我找出他翻译的《莎士比亚全集》重读，随意翻到《罗密欧与朱丽叶》，看到这一段颇有感触，尤其人到中年更感觉到&ot;一切都是梦&ot;了。

我从前读过几次这本书，并不特别喜欢，正如剧中的劳伦斯修道士说的：&ot;最甜的蜜固然本身是味美的，可是不免有一点腻，吃起来要倒胃口。&ldo;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就像这样，太甜腻了。我的情感观念比较接近劳伦斯说的：&ot;所以要温和的爱，这样方得久远;太快和太慢，其结果是一样迟缓。&rdo;

每个人在年轻时候，多少有一点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激情，在梦与醒的边缘、在爱与恨的分际挣扎。爱的时候，不要说对自己、对月亮起誓了，甚至对着皇天后土、宇宙洪荒起誓，恨不能把自己切成一片片放在爱人面前来表明心迹;可是激烈的情爱也导致深刻的仇恨，很少人能在爱人离开时抱着宽容感激的心情，大多数人都恨不得把负心的人切成一片片来祭祀自己情感的伤痕。

这使我们明白：爱与恨是同一本质的事物，人人都说罗密欧与朱丽叶是个悲剧，但他们到死的那一刻都还坚心相爱，因此他们不是最惨痛的悲剧，从激情的爱转成激烈的恨的情侣才是最惨痛悲苦的。?ot;风涛泪浪、交互激荡&ot;的失恋的人，想到从前指着月亮发誓的场面，每一次想到所受的折磨都仿佛是死过一回，从这个观点来看，罗密欧与朱丽叶算什么悲剧呢?简直是值得羡慕的团圆了。

在莎士比亚的眼中，爱与恨有一条直通的捷径，也可以说是相似的事物，他透过剧中的劳伦斯修道士说：

&ot;啊!草、木、矿石，如果使用得当，

都涵有很多的伟大的力量：

世上没有东西是如此的卑贱，

以致对于世界毫无贡献，

同时物无全美，如果使用不善，

也会失去本性，惹出祸端;

误用起来，善会变成为恶，

好好利用，有时恶亦有好结果。

这朵小花的嫩苞含有毒性，

也能用以治疗某种疾病：

这花只要一嗅，香气贯通全身;

口尝一下便能麻痹一个人的心。

人与药草原是一样，

内中有善有恶，互争雄长，

恶的一面如果占了上风，

死亡很快的要把那植物蛀空。&ot;

同时，在《罗密欧与朱丽叶》中也说明了爱与恨都不是永恒的事物，它终有结束之日。爱虽使人说出：&ot;你的眼睛比他们二十把剑还要厉害，你只要对我温柔，我不怕他们的敌意&ot;;也让人感受到：&ot;一个情人可以跨上夏日空中荡飘的游丝而不会栽下来&ot;;可是，莎士比亚也说：&ot;爱神的样子很温柔，行起事来却如此的粗暴&ot;。&ot;爱情是叹息引起的烟雾，散消之后便有火光在情人眼里暴露;一旦受阻，便是情人眼泪流成的海。&ot;

看清爱与恨在人生中的实相，对我们坚定的步伐是有帮助的，被恨淹没的人是多么愚痴，但被爱所蒙蔽的人不也是一样无知的吗?如果我们能以清明的心来对待爱，并且以更超越的爱来宽恕失落的情意，才能让我们登高，看到人生中更高明的境界。

不要指着月亮发誓，因为月有阴晴圆缺;如果要发誓，请对着自己发誓--让我们真诚地对待人间的一切情爱吧!尽我的所能不去伤害对方，不伤害自己!让爱或恨都能升华，化成我生命中坚强的力量。

慈眼欢喜

我喜欢弘一大师的字，常觉得他的书法脱离了&ot;书&ot;与&ot;法&ot;的范围，洗去了人间的匠气与烟火气，有一种天真纯朴的气息，人格与生命的展现。

弘一大师的朋友叶绍钧说他的字是&ot;蕴藉有味&ot;，&ot;就全幅看，许多字是互相亲和的，好比一堂谦温良的君子人，不亢不卑，和颜悦色，在那里从容论道。就一个字看，疏处不嫌其疏，密处不嫌其密，只觉得每一画都落在最适当的位置，移动一丝一毫不得。&ot;真是说得好。除此之外，我觉得他的字有干净清雅的气质，就恍若他所重振的南山律宗一样。

我尤其喜欢他写的一副对联，右联写：&ot;慈眼&ot;，左联写&ot;欢喜&ot;，下面有小字，各有《华严经》数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