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鼻头红红,窝回床上看天气预报,b市接下来一整周都是低温寒潮,后天开始还会下雨。s市倒一如往常,慢慢悠悠地入秋,不疾不徐地入冬,人们还没感受到冷空气的侵袭,先被到处开着的暖气热出一身汗来。
早晨七点,裹成蚕蛹似的被子里伸出一截细白胳膊,把手机的闹铃滑掉了。
钟意默数十秒,掀开被子咬着牙穿上毛衣外套,冲进浴室刷牙的时候被刺骨的自来水激得眼眶一酸,莫名其妙地就掉了眼泪。
在陌生城市的一场突发寒潮里,她感到彻骨的孤独。
“小意?”牧鸿舟朝旁边的几位教授作了一个抱歉的手势,握着手机走到研讨会大厅外的走廊上。
那边没说话,他在一片安静中敏锐地听到了几声模糊的抽泣。
心莫名一抽:“你怎么了?”
低沉磁性的嗓音无论被电流过载到什么程度都好听得要命,钟意靠在冰冷的浴室墙壁上,带着哽咽:“这里好冷,我感冒了。”
牧鸿舟眉宇微舒:“盖厚一点的被子发发汗你一个人应该不会踢被子吧?最近病毒性感冒高发期,要是连续几天没有好转的话需要去医院开药。”
他顿了顿:“喂?听得到吗?”
“听得到。”钟意说,“你说吧,再陪我多说一会儿。”
“学长,该您上台讲话了。”一个学弟小跑着从会议大厅里出来,对牧鸿舟说道。
“哦,好的。”
牧鸿舟重新拿起电话:“对不起”
钟意笑了笑,说:“没事儿,你忙吧,我也该去工作了。拜。”
牧鸿舟没来由地心慌:“等一下,小意!”
即使是这样寒冷的季节,听到牧鸿舟喊小意,她的心脏还是控制不住地酸胀起来。
钟意笑起来,勾起的唇角牵动眼角肌肉,一行泪水悄无声息地落下。
她说:“快到圣诞了啊。”
“嗯。”
“有时间吗?”
牧鸿舟动动嘴唇,说:“有。”
他如今哪里还有什么节假日,圣诞节那天约了两个院士交流,行程排得满满当当。
但是他觉得好像如果他回答说没有,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好,节日见。”
“节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