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斯年恼羞成怒,生气吓唬她,“这么晚了不睡觉,你又躲在房间里吃巧克力,明天早上起来胖成大雪球,牙齿全部掉光,你就等着被医生凿吧!”
钟斯年每句话都踩在她痛点,她生气大喊,“你才是大雪球,我让医生姐姐打你!”
说完从房间里跑出来,捏着半包辣条重重地塞进他怀里,恶声恶气地,“不许哭了,听见没有!”
说完立刻跑回去,转头朝他做个鬼脸,“吃完记得刷牙!”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钟意翘腿靠在床头,接着给牧鸿舟发消息,“哦,第四步呢?”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小意?”
钟意发过去一个微笑的默认表情,嘲讽意味十足。
牧鸿舟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
她接起,语气凉凉:“工作忙还有空和我聊天啊?”
听筒那边传来钥匙摩擦碰撞声和匆匆跑动的脚步声,牧鸿舟坐进车里启动引擎,说他马上回来。
“我还当你不回来了呢,枕头都给你扔了。”
钟意撩了撩头发,“四十分钟,回不来就别回来了。”
深夜十一点,牧鸿舟赶在零点钟声敲响前回了家。车子在路边熄了火,他踩上松软的沙滩,踏着盈皎的月光,朝海滩边那抹纤细身影走去。
“别把脚印踩坏了。”钟意忽然出声,在距他不远不近处回头瞪他,半张脸没在阴影里,表情不辨喜怒。
沙滩上印着一大两小三排脚印,牧鸿舟刚才走得太急没注意,好在没有踩到。他小心翼翼地过去,没还开口,钟意又剜他一眼,“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打连珠炮似的骂他,说明还不至于太生气,牧鸿舟的心落回去一点,脱了外套披在钟意身上,和她并排坐在那块礁石上,“出来怎么不多穿点?”
“等你呗。”
钟意靠在他肩上,仰头看着他,说话时温热的香气打在他颈侧,“看看是你先来呢,还是我先冻死在这里。”
牧鸿舟失笑,“说什么胡话呢。”把她又抱紧了一点。
钟意顺势搂住他的腰,打了个呵欠,“那你就当我胡言乱语呗,以前把你拉黑的时候,我想的也是,是这个混蛋先向我道歉呢,还是我再一次臭不要脸地贴上去。”
她凉凉一笑,“当然了,这个混蛋一次都没有向我道歉。”
牧鸿舟脸上的笑渐渐淡下去,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浪潮一阵接一阵地拍打着沙滩,许多久远的情绪再度从海底涌上来。他喉咙发干,又把难过复习一遍,“以前是我不好我的错。”
“你错哪儿了?”钟意扫他一眼。
牧鸿舟垂着眼,有些委顿地,“不该那样冷着你,让你一直受委屈。”